不枉了圣德太后待她有如忘年之交,还有周王妃待她的一片挚诚,殿下那心思何其危险,捅破了对谁都是无妄之灾,也只能但愿殿下,有点自知之明,不至于魔障罢了。
——
有一具刺客的尸首,这时被薛成亲手蒙上了白布。
周王仍是一身夜行衣,站在苍白的天光里,他冷笑,却不语。
“殿下应当认识此人吧?”薛成竟似叹息。
“齐王府的亲卫,如本王身边史舯。”周王这才说话:“万埔植,说是成国公的族侄,实则也就八百年前是一家的关系罢了,不过万埔植的确深受齐王信重,他是行伍出身的吧?”
“曾为下臣同袍。”薛成干脆把叹息叹出:“埔植脸上那道伤痕说来还是因臣所累,下臣是真没想到……埔植竟然会卷入这桩逆案,殿下,下臣既然与埔植私交深厚,依法理当回避……”
“我虽有御赐金令,但也不应干涉锦衣卫办案,薛校尉如何察证此案依据律法即可,无需问我示意。
”
薛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只是个校尉,又是行伍出身,虽听命于皇令,当今圣上恐怕都不知道锦衣卫有他这号人,他也是认真拿不准周王和齐王谁更有胜算,也无意被竞储这个漩涡越卷越深,他的确没有想到今晚这场生死之战,到头来竟然会逼得他的袍泽……咬破毒囊自尽。
这案子着实太多蹊跷,也关系到太大厉害了!
但薛成仍然不敢袖手旁观,迟疑一阵才道:“埔植曾与下臣同生共死,望殿下……容下臣将其安葬,也算全了袍泽之谊。”
周王颔首,他拿一具死尸并无任何用处。
“另,下臣便是移交此案,也需要向上官如实陈述案情,下臣需要相询赵副使,何故匪首……是否那匪首安排下坳口伏杀,因为失利才溃逃?”薛成问。
这问题已经十分婉转了。
他其实疑惑的是兰庭夫妻两个为何会毫发无伤,这不符合情理,就算刺杀失败,毕竟赵副使作为周王的臂膀,也不可能安然脱身,匪首逃匿前完全可以先斩周王一臂。
“劫走内子及我之匪首,自认听从魏国公驱使。”兰庭没有隐瞒。
“魏国公?”薛成再次震惊了。
“匪首如是说,我只是如实供述。”兰庭当然也明白没有如山铁证根本不可能坐实魏国公的罪状,但这件案情既然惊动了锦衣卫,有的事体还是不能隐瞒的:“薛校尉可愿听我推断?”
“副使请说。”薛成忙道。
“匪首是否当真听命于魏国公我不敢断定,不过应当与坳口伏杀殿下者并非同伙,其劫持内子,诱我交付赎金,实则是欲让我暂时安全,说穿了这匪首已经洞悉刺客意欲伏杀殿下,所以行计,为的是不让我与殿下一同遇刺。我不知匪首,抑或说匪首背后之人为何这样做,但确然从始至终,我并没受到半点威胁,匪首只是游说我另投明主而已。”
薛成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肿了。
“这回事故,我也会上说明。”兰庭最后道。
他虽是副使,不过也享有奏文直达天听的特权,但当然兰庭就算上,皇帝必然也不会仅仅因为一个逃脱的匪首那番自言自语,就采信兰庭再无证据支撑的述供,治罪魏国公郑秀。
说到底,兰庭并不认为自己的份量,胜过魏国公。
这也是魏国公敢于如此行为的原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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