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认出了老相识温守初。
“他多半是被周佳储给拉来了金陵,至于周佳储为何会来这儿……或许迟些你就知道原因了。”周王老神道道的卖了个关子。
兰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深觉有些不祥的预察。
周王眼睛便瞅着船尾,看春归刚一现身,他迈大步伐过去,隔老远就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三弟”!
春归其实是没怎样习惯的——
原本有一日,联想到他们得先在南直隶“微服私访”一番,且为求更加便利春归又是女扮男装,是而周王便约定好三人间的称呼,兰庭为大哥,他居老二,春归顺理成章就成了三弟,但因为“微服私访”还没有正式开始,在船上自然大无必要就行使这样的称谓。
春归这么一木讷,周王进而有如醍醐灌顶般的解释:“既是到了金陵城,咱们一阵难免也得入城靠岸,一为休整,一为打听打听风声,少不得盘桓数日……”
春归:……
这番解释的话,怎么和早前她与丹阳子间的开场白相差无几?
周王接下来本是要讲采用商量好的称谓预熟也是好的,那半名话未说完,就见春归冲着他肩膀与脑袋空缺的地方微微颔首,周王一扭脸,果然就见兰庭也已经接近,他的眉头便不受控制有了点倒立的迹象,但兰庭俨然没有搭理,仍在显示他们夫妻间的心有灵犀。
“果然不愿?”“果然不愿。”
周王:!!!
“你们两个这样子当真觉得有趣?”该殿下几乎是要咬牙切齿了。
春归莫名其妙,不懂得周王殿下为何暴跳如雷。
“咱们而今共处一方阵营,是袍泽、是同盟、是生死与共刎颈之交,你们两个怎能眉来眼去的单单把我排除在外?”周王磨着牙:“大哥、三弟,做兄弟要厚道。”
春归:……
只好短话长说:“我早前去见丹阳道长,本是提醒他我们要在金陵城中盘桓数日,且不定再往浙江行进时路上还有没有耽搁。丹阳道长不是急着寻获灵药?我建议不如在此别过,横竖已经进入江南河段,道长大可赁一轻舟直取东
阳,而果然不出迳勿与我预料则是,丹阳道长拒绝了此一提议。”
周王似乎这才觉得满意了:“他用什么理由拒绝?”
“道长说他替自己这回南行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欲速则不达。”
“这还不是由得他编排,看来丹阳子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咱们了!”周王笃定。
春归:……
着实有些忍不住:“殿下,咱们站在这里谈论此一话题当真合适?”说完就转身去看了看只有几步之遥的,丹阳子那间舱房洞开的门窗。
周王抬脚就往前一走,逼得春归惶惶然闪避,周王却是与她擦肩而过,还竖起手臂招了两招:“随本王过来。”
春归与兰庭面面相觑,都有些拿不准周王殿下的葫芦里卖的是哪家邪药。
丹阳子刚刚应付完春归这尊大神,万万难料又将面对周王这尊活佛,刚放下的小心脏顿时又悬提到了嗓子眼,这一时刻他几乎连那声“大侄女婿”都险些招呼出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而今已然是人事全非,这位金枝玉叶不可能认得他,顾才人也已经不再是顾才人,虽说看来这对男女之间还存在着些孽缘纠葛,但姻缘线却是应当被不知究竟的力量斩断了。
周王殿下大马金刀般坐在舱房里的一张太师椅里,把丹阳子看着笑了一阵儿。
丹阳子倒不是心慌,不过太难抵抗周王外加兰庭夫妻两个一共三双目光的逼视,且他又还必须跟着周王一行人,正所谓内怀所图者必存心虚,丹阳子着实有些强硬无能。
“道长是为谁办事,齐王还是秦王?”周王明火执仗般的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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