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屈膝赔礼。
真是得志猖狂的无知小人!
这是惠妃与龚氏共同的心声。
可心声归心声,在郭宫令不依不饶的注视下,惠妃必须强迫自家侄女忍气吞声。
春归受了宝姑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赔礼,继续把郭宫令送了出门,应酬道谢的场面话说完,又道迟些会往坤仁宫拜望,有一些话,需要当面禀报皇后娘娘,郭英芝很能听话听音,明白春归言下之意是有要事,便笑道:“因着圣令的缘故,皇后娘娘起初也不好耽延宜人先来长乐宫应令,眼下既然见过了惠妃,又何必再顾忌呢?顾宜人想见皇后娘娘,无需惠妃允准。”
于是春归果然便往坤仁宫去。
且说江珺宝受此一场气辱,正哭得肝肠寸断,惠妃也心疼得泪如雨下,长乐宫里好一片愁云惨淡,听说春归竟然就往坤仁宫去,江珺宝气得把案上的一碟瓜子都扫落地面:“姑母,您不是说顾氏必死的,怎么她非但没死,还敢这样耀武扬威?!”
“小祖宗,这话今后可休再提了。”龚氏连忙捂了宝姑娘的嘴,此时无比后悔自己这回竟然把她给带进宫来,这可好了,小祖宗的气辱非但没消,又添几成气辱,关键是这情势还不能带着侄女出宫。
顾氏既然没死,惠妃娘娘也只能示好笼络,否则岂不会让那顾氏察觉慈庆宫的险变另有蹊跷?顾氏虽不足为虑,但皇后却是中宫之主!
好容易安抚住江珺宝,龚氏心有余悸道:“娘娘,您瞧着顾氏是否有所察觉?”
惠妃深深连吸好几口气,才能让自己恢复沉着冷静,此时也不掩饰自己一张脸上若罩寒冰:“不至于。且她就算察觉又能如何?我对高氏可没有任何授意,便是她唆使皇后替她出头,无凭无据的皇后也不能问罪于我,今日顾氏挑衅,在我看来是冲着宝儿去的,且就算她对我生疑,也无关要紧。”
惠妃踩着一地的瓜子仁和瓜子皮,冷哼一声:“笼络示好的路行不通,我也不能让宝儿白受一场气辱,总之顾氏既然入宫,我就绝对不会让她有命出宫,高氏不顶用,这宫里还有别的人打算要她的命!”
只不过更需要好生的运夺筹谋罢了。
惠妃在此磨刀霍霍,春归也不会束手就擒,她也已经开始了“睚眦必报”的行动。
这会儿子正和皇后娘娘就慈庆宫险变一事应酬客套完毕,总算言归正题:“臣妇此回获诏入宫,听旨意乃惠妃娘娘的意愿,其实心中便生不安,没想到果然遭遇一场惊险。”
“这话怎么说?”皇后立即追问。
“要说清因果,还得追溯到上回太师府大妹妹议亲一事,外子择中的梅家郎君,但二叔父与二叔母连同老太太均有异议,更愿意和魏国公府联姻,为此安陆侯府的六太太还来了一趟太
师府,冲臣妇发号施令,说了许多……”
“你说的可是龚氏?”皇后道。
春归颔首。
“她说了什么,你直言不需避忌。”
既有皇后许可在先,春归就果然“直言”了:“六太太警告臣妇,原话是臣妇虽为婆母作主嫁进赵门,但休想倚靠婆母便妄图张狂,六太太称当年……外子生母朱夫人实乃娘娘所害,倘若外子得知这一真相,必定会将娘娘、婆母视为死仇,臣妇若不听从于安陆侯府,便只有被休一个下场。”
沈皇后的脸上顿时如罩坚冰:“龚氏真这么说?”
“臣妇当然声称不信,六太太为了说服臣妇,便将当年隐情详述,说婢女和淑虽为万选侍收买,但娘娘通过东厂耳目,实际已经察知万选侍的阴谋,却将计就计……六太太还承认她乃曹公公的下属,所以知悉了娘娘意欲将计就计的计划,将此事透露老太太知情,老太太连忙与安陆侯商议,所以惠妃才能经娘娘荐举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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