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竟然把皇后给为难住了,只是对万选侍怒目而视,竟难以辩驳。
春归又道:“妾身曾听纪夫人说过此件旧事,还望皇后娘娘允许妾身代为申明。”
皇后深吸一口气:“你说。”
春归才答道:“纪夫人自幼便受太皇太后亲自教导,深悉内训,怎敢有忘‘若有不幸中路先倾,三年重服守志坚心’一则?纵然孙家是获治罪,且纪夫人蒙赦未被诛连,但既然嫁为孙家妇,一来不能违背内训女则违背太皇太后教讳,再则也是身为孙门幸存,代尽臣子悔忏服罪之责,更不敢因先帝念惜兄妹之情,反使先帝蒙受不公之诽议。”
这个理由十分的高大上,就连先帝当时都无法反驳,只好从了纪夫人自愿守节的请求。
春归又道:“且先帝若不是深知纪夫人忠义之心,又怎会允准纪夫人所请且赐建牌坊表彰纪夫人节烈,纪夫人绝无怨谤不敬之恶,望两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察。”
沈皇后眼睛都亮了起来,瞪视着万选侍:“你还有什么话说?”
齐王妃坐不住了,灵机一动,一言不发地跪下表示请罪。
她这举动提醒了万选侍,也紧跟着跪下。
看上去广寒殿里像是呼啦啦跪一下了一片人。
王太后这时才说道:“罢了罢了,道理辩清楚就好,你们都这样跪着,还让我这老婆子的寿诞怎么进行下去?皇后也别和万选侍计较了,小顾,你先起来,寿康宫的娘娘自来仁厚宽容,她没怪罪你。”
张太后像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冷冷剜了一眼皇后,转过头去和自家嫂嫂说话:“你早前说,要引荐我认识哪家的孩子来着?怎么说她竟能让我们家的小七引为知己?这可不简单,小七那性情,既不喜人阿谀奉承更不耐烦言谈无趣的,就没几个人能得她青眼的,想来你说的这孩子品行才华都非同一般,不是庸脂俗粉油嘴滑舌之流。”
竟像完全和这场事故无关,仿佛她老人家只是这出戏的看客。
春归也全然不在意自己被归为庸脂俗粉油嘴滑舌之流,低着头随了皇后再次到王太后跟前归座。
今日她是十分不宜再出风头了,别说趣话笑谈,最好是一声不
吭。
好在王太后也十分体谅春归的心情,没再表示看重,而是和沈皇后、舒娘子一干女眷谈笑风生,由得春归坐在一边儿安安全全当个摆设。
这样春归便能够听清曹国公夫人回应张太后的话——
“可不是这样?七丫头从来就不待见那些专爱奉迎讨好的女孩儿,聚在一块儿也只说些胭脂水粉的话题,哪里有什么趣味?就是有回偶然结识了陶家的姑娘,那孩子也能把列女传的典故如数家珍,见识也算渊博的,七丫头倒对她另眼相看几分。陶姑娘更有心的一点,明知道七丫头就少一件儿看得入眼的嫁衣,她先没吭声儿,暗暗替七丫头打听着,废了不少周折才从苏州请了个绣娘,直到嫁衣裁绣好了,她自己先替七丫头掌眼把关,觉得是件上好的,才送来让七丫头过目,果然比京中多少绣庄的裁绣都要精美,且陶姑娘光靠着眼睛,就能度量准确七丫头的尺寸,七丫头一试那套嫁衣竟十分的合体,这可不解了我们一大难题?陶姑娘也不收咱们的工线,把那套嫁衣白送出手,话还说得很是得体,道是能为七丫头的知己已经是她三生有幸,就是不知要怎么尽心,好在请的绣娘裁制的这套嫁衣能为七丫头不弃,才给了她机会略尽知己的情谊,七丫头不知怎么答谢陶姑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陶姑娘就说她十分仰慕娘娘的风仪,若是能多得娘娘的教诲,就是求之不得的幸事了,我看着那孩子的确温婉贤淑,就想着遂了她的心愿,家里的丫头们都已出嫁,今后怕是不方便在常常入宫,娘娘若是觉得烦闷了,倒可以召陶家那孩子来寿康宫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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