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生下个庶子,不到周岁就夭折了,这都是二夫人做的孽!有这么多前车之鉴,我从来就没想过给二老爷当姨娘。”
春归实在想不到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二叔父竟是这么一个货色,逼奸正妻房里的奴婢,而且是在父丧期间!不过她在震惊之余还是想到一件蹊跷。
“听你这么说,二婶原本是打算从你所愿的,且听你知道二婶这么多阴私事,想必也甚得二婶信重?”
紫莺颇能听话听音:“二房这么多姨娘、侍妾小产,二夫人是主谋我也算是帮凶。”
春归:!!!
她隔了好半响才道:“你倒是坦荡。后边的事我不用多听,大约也知道你是自遗其咎,不过你对二老爷和二夫人心怀仇恨,怎不想想那些被你加害的人?这公道恕我不能替你讨回了。”
“我的妄执并非仇恨。”紫莺却道:“大约也是我的孽报,被二老爷用强失了身后,虽也及时喝了避子汤,但怎知一点效果没有,竟然因那一回还是有了身孕,二老爷和二夫人为了隐瞒孝中淫/纵的丑事,对外说我身患恶疾,实则是把我送去了外头安置,但我明知二夫人容不下庶子,担心他们对我不利,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姜东。”
像是生怕春归又再一口拒绝,紫莺紧跟着一口气往下说:“我的死讯传回后,他知道是二夫人冲我下的毒手,他也知道罪魁祸首其实是二老爷,他更加痛恨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及时救我出鬼门关,他现在憋着一口气要替我复仇,可他能有什么法子,他能想的无非就是和二老爷同归于尽,他一个人筹划着这件事,而且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大奶奶,我求求你阻止他,悬崖勒马为时不晚,不要让他……就算他能接近二老爷身边,又哪里能刺杀得手,结果无非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紫莺是背着光站立,春归无法从她那张一团漆黑的面孔上看清挚情真容,只能从此时女子黯哑悲切的语音里,洞悉像突然而生的迫切和希望。
“你既已断绝生气恢复了魂灵的认知,怎能不知人生百年终究也不过一死?这一世死后尽早下一世轮回未必便是恶劫,你说你因为牵挂姜东才形成妄执,以至于渐近魂飞魄散仍不肯归渡溟沧,你这个理由没有办法说服我。”
紫莺的出现太意外,而且是因为钏儿娘的“引荐”,春归在已知钏儿很可能被和柔收拢的前提下,她对紫莺怎能没有戒备心?更不说紫莺口述的事还关系到兰庭的二叔二婶,彭夫人还显然对她不怀好意。
这种种因素都让春归收起了“好善乐施”的侠义心肠,对于出手相助的事变得无比慎重。
“我是真的爱慕他啊。”
似乎隔了良久,帐子里才响起了女子越发黯哑的应答,仿佛是因为追思往昔情绪波动,以至于让嗓音都微微颤抖:“我和他并不是父母之命,我们自小就相识了,那时我还没有选进内宅,没有遇见二夫人这么个主母,我像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心地是干净的还没被任何丑恶浸染,那时我能想到最美好的事就是能和他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如他的父母也像我的父母,虽然贫贱,但是也算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也变了,只有这个愿望没有变,大奶奶知道我最懊悔的事是什么吗?”
不管春归的神态有多么无动于衷,紫莺仍是自顾往下说道:“我没想到他能为了我,连生死都不顾,我当时想尽办法把这事透露给他,无非是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憧憬,我希望他有办法察明二老爷把我藏在何处,能在二夫人下杀手前把我救出生天,我们还有一线远走高飞的机会,直到我被二夫人下令勒死,被挂在梁上伪装成自尽,魂灵的认知恢复,我才意识到我会害了他,害了我在这世上最后牵挂的人。
无论多么清明的神智,都摆脱不了此世凡胎肉体时的爱恨,这就是每一个魂灵都将面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