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仿佛跟随着我们的对视,回到了千万年前。此刻,在他眼里的不是我,而是过去的某些时光。
就如此盯了半晌,他收回了目光,语气又是那般锋利淡漠,“是谁准许弟子与掌门同坐一处的,站起来。”
这不老的家伙怕是精神有碍吧,方才还同我讲故事,现在却冷冰冰的让我起开。在无限的激动与震惊中,我显得有些口吃,“你方才不是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他侧着头不再看我,将茶搁在桌上,起身扬了衣袍便走了出去。
木门大敞,空空荡荡。雪花纷飞之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今日的惩罚,取消。”
我合起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唉,这性情无常的掌门,还算有点良心。
今日戌时,乃是撮合良缘的大好时机。我回屋后便盘腿坐于榻上,思索坑蒙拐骗之道。
见天色暗昧下来,我贼溜溜地跑了出去,在寝院后墙同苍术达成了汇合。
“师兄要带我去何处?”
“说了是好地方,自然是好地方,别多问。”我拉过他的胳膊,眼睛往远处瞟了瞟。
“可是”
我弓着腰,轻啧一声,歪回脑袋皱了皱眉,“你今早可是把我都出卖了,还敢问那么多吗?乖乖随着师兄走。”
苍术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低下了头,乖乖跟随我七拐八绕到了一间杂房门口。
屋子旁七零八落着一些摘掉的杂草,纸糊的房门上还有几个小窟窿,总体来看,这环境算是破败不堪了。
我从袖中摸出红绳,嗖地绕上了身旁人的脚踝。
“苍术啊,今晚要开开心心的,若是实在开心不起来呢切记,哭得不要太大声。”
他疑惑地看着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心中生出淡淡歉意,勉强笑了笑,一把握住他的双肩,“男子汉大丈夫,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你懂的。”
呼呼风响引去了我的目光,墙角落下一缕黑烟,而这黑烟转而又化为了一位玄衣少女。
她额角两簪蝴蝶流苏在夜色中发光发亮,手中攥着一捆绳索,开心得合不拢嘴。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我不忍心看苍术惊恐的眼神,只得捂着脸避了避。
郎才女貌,般配般配得很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不扭下来怎么知道甜不甜呢?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使劲给自己洗脑,眼前却总是浮现苍术惊慌失措的脸。怎么说也当了他两天的师兄,心中总有些责任感抛不下去。
我仰头看了看惨青的月色,终究是抵不过心亏,狠狠叹了口气,一个转弯又跑了回去——
苍术你捍卫住自己啊,师兄这就回来救你呜呜呜这算什么事儿啊
月光将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墙边藏了个白色的雪团,正捂着脸呜咽。我气喘吁吁地放慢了些步子,生怕被发现自己赶过去救人。
我停在他身边,问道,“你是几师弟,大晚上不睡觉蹲什么墙角?”
白雪团抬起头,泪眼盈盈地看着我,慌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却已是比我低一点儿的少年郎了。
“棠,棠樾?”我伸手,迅速拖住自己快要掉下去的下巴,“你大老远跑来偷窥?”
他沉下肩膀,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是。”
“哭什么,这红绳不是你叫叔父牵的吗?”我掏出帕子替他湛了湛脸上的泪渍,忽然明白了。
噢!原来演了一出成全的戏码,实在感人肺腑啊。
我搂过他的肩,安抚道,“我懂了我懂了,你在此处候着,我去将亲手促成的鸳鸯局搅和了!”
话罢,我壮烈地冲进了屋子,将房内还在交谈人生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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