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睁开眼,在床边的圆脸侍女桑娜猝不及防,手中的水盆一抖,“嘭”的一声落地。
巫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松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好了。”
赫旦百感交集,看着她血红的眼,心中胆颤:“醒了就好。”
“你怕孤?赫旦。”她的声音嘶哑,几不可闻。
“安西王威名赫赫,坑杀降卒,屠尽打理,赫旦自然心存畏意。”
赫旦拂袖而去,她重新闭目不语。巫医和桑娜见状,也收拾了东西离开房间。
赫旦在屋外见到守候了五天的凤清,心中烦躁,只是说:“等安西王用过饭,商议一下接下去的事。”
凤清点头:“总得等她稍微好些,身子能支撑得下去时。”
“来不及了,全城已在搜索了。”
她听了凤清的话,疲惫的笑了:“放心,既然孤能出来,就不怕会再落入上京之手。”
“是赫旦把王爷弄出上京的?”
“他自然起了作用,但未必就是他。”
凤清听得稀里糊涂,却深知不宜再问。
“将孤的话回复给赫旦吧,孤要等等看。”
她恢复得很快,比等待的人想象的要好,也快得多。
桑娜做事很谨慎小心,每天都会端了一小盆温水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一包药粉洒下水,替她不断清洗身上各处的伤口。
如此反复再三,伤疤和裂缝倒是好得很快。
桑娜说起魏话来,软软糯糯的,含着尾音,颇是娇嗔,她听久了,就笑:“像吴语,教你说魏话的肯定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
桑娜温柔的笑了:“可不是?一猜就猜中了。“
全身是毛的巫医不会说话,只会医治她。有一天她头疼,这巫医伸手按摩她的两边太阳穴,目光专注的直视她,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半隐在浅色毛发中的眼睛,温柔的眼神覆盖了她的头不是王者,不能拥有,否则,最终会人刀两亡。”
“它的冶炼工艺早已失传。古闪米特人会这种技术,他们把此刀称之为夜空最美的繁星,因为它黑色的刀刃上分布有雪白的碳铁,如拥有它的人注重速度,那简直是妙不可言,简直像流星划过天际。”
“随着古闪米特人的灭亡,这刀剩在世间已然不多。除此刀外,我只见过一人,有匕首一,弯刀一,皆是人世间的绝品。”
“安西王霍昭智。”她眨着眼,毫不犹豫的说出。
两人相视,赫旦不禁避开眼睛,喃喃自语般:“自然是你。”
她笑了,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当然是孤。”
“可我不明白,昭智当初往灵山时,怎么带着你的匕首?”
“你知道,过去的事,孤全忘了。大概是昭智随同你去解毒,孤给他带去防身的吧。”
赫旦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好似想起了那人,马上转开了头。
“据说这匕首和弯刀是当年的李恒劝说老安西王霍真,认为幼第霍昭智速度奇快,要寻了世上最锋利的刀来配合进攻。”
她望着讲到一半打住的人,明白:“李恒在试探孤的父王,会立谁为王。”
“你很聪明。”赫旦长叹,“霍真的子女都名不虚传,只可惜你当时年龄实在太小,连自己都得庇护于李恒之下。”
她喃喃:“真是悲剧。李恒自己不能得到安西府,只能通过孤了。”
“只能这样,否则他无法达到目的。”赫旦好像在同情她,也好似安慰她,“不过你后来嫁给了李恒,帝王美人,青梅竹马,不知羡煞了天下多少人。就是安西府的知情人,除了李恒战绩赫赫,对安西府确有功绩外,也大都认为是他护住了年幼的你俩姐弟,对他是不无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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