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守着就万事大吉,根本没想到在腰间还有一处关隘,还有其他的弟兄在拼命才能维持着目前一隅净土的局面。
抗日,如果只有一个曹小民在玩命,能撑得住吗?在无数的战场,无数的将士都在默默无闻地牺牲,这才有了目前十万火急但依然有望的危局!
“弟兄们,跟我上!”十万火急,曹小民已经不能做太多的布置,他只能点起一个连的士兵,又再次征用了和记洋行和煤炭港上一切的交通工具往仪凤门赶!
……因为装备太差,我们如果没有工事是无法和敌人正面抗衡的,所以我们最怕接到援救某支被困部队的任务;如果不能在友军阵地被攻下前赶到,靠两条腿跑到已经几乎要累趴下的援军就很可能白白送死……镇定!千万镇定!曹小民心里不断被祖爷爷的回忆录里的这一段折磨着。祖爷爷曾经记述了很多次支援友军被敌人伏击打援或者友军已经被打散,他们反而成了敌人新的攻击目标的情形:指挥部的天才们总喜欢看着地图让那些一天吃两顿一干一稀的士兵去跑马拉松,动辄几十公里的急行军;这些疲劳得几乎自己能倒下的部队如果拼尽最后一口气不是扑进战壕里的话,他们在荒野中根本没有战斗力!
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去赌仪凤门还在手上,因为这场输赢关系到身后可能多达两万人的安危!这里是港口,这里是货运码头,这里有各种的交通工具和挖掘、搬运工具!
“仪凤门失守,一个人都逃不了!弟兄们要是用两条腿跑上去,那就上去了也得累死了,只能用车!”曹小民一边大喊着指挥那些汽车和人力车动起来,自己带着一个排就往一辆汽车上跳,先往仪凤门赶了。在他的身后,上百名士兵在三轮车、黄包车上追着尘头拼命跟上——那些深知命悬一线的难民们也开始玩命了,他们成群地充当车夫又拉又推地拥着士兵们的各种交通工具飞奔……
“要动员所有难民,在仪凤门到煤炭港之间沿路修工事,让后边的部队节节抵抗……告诉弟兄们,每个守在自己位置上的人都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半步不能退,死也要死在阵地上!”曹小民在车上想到什么是什么,最后让刘峻岭半路下车回去安排,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心急如焚往仪凤门赶。
远处,仪凤门钟阜门方向的战火映红了半边天,这多少让曹小民心里感到一点点踏实,看来那里还在自己人手里……但是,只看见半天红的火焰,却几乎没听到枪声,到底怎么回事呢?难道已经失守,刚刚失守吗?
近处的路面,除了车灯照出的两团昏光,几乎看不到周围的环境,那些随着灯光转移的阴影就像各种活动的怪兽,就像随时会跳出来袭击的鬼子伏兵一样……车里的士兵们情绪还稳定,看不出谁特别的焦虑,他们还在那里欣赏着长官飚车的样子——也许这些士兵根本就不去想情况有多糟!
汽车的每一下颠簸,转动方向盘的每一下动作,都让曹小民疼得浑身冒冷汗;虚弱的残躯流出来的冷汗几乎就是在流失他的生命力,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感到一阵阵的虚脱……千万要顶住!千万要顶住!他的心里在不断呼叫,里身刚刚换上的英国人给的新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
这么多的士兵,竟然就没有一个会开车的……真见鬼,刚才为什么不让一个会开车的工人跟来呢?曹小民只能拼命骂自己蠢,一边看着一个士兵把一针吗*啡打进他左边锁骨下一点的胸口位置……生疏的脏兮兮的手在发抖,会杀人的士兵不会打针,随便挑了个位置,不知道该按多快……终于,针剂里的液体全推进体内了,曹小民觉得那种蚀骨的痛楚正在散去,紧皱的眉毛终于放松了下来。
“谢谢,以后你可以去当护士了。”曹小民在针管离开身体后,低头看看胸前绷带上在车的晃动中被那个“护士”弄出的一小块血迹,心里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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