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依依不舍的离开东方的地平线,缓缓的升上天空,将明亮的光辉洒遍了神州浩土的每一个角落,唤醒沉睡了一夜的盎然生机。
微弱的春风,拂过堤岸边正自“对镜梳妆”的垂杨柳,在平静的水面上扫点的涟漪,三两只北归的燕儿,唧唧咋咋的在水面上,嬉戏玩闹,好不热闹。
岸边,广袤的大地上,草长莺飞,绿油油的野花草在和风煦阳的滋养下,争先恐后的生长着,风一吹,便会激起一波又一波的绿色浪潮。
临近的村落上,半大的孩童,三五成群,趁着父母忙于一天的伙计,迎着柔和的东风,追逐着在草地上放起了风筝。
燕溪辰眼神空洞的跪坐在三座新起的坟墓前,遥望着欢乐嬉笑的孩童,神情木讷,看不出半分的喜怒,就仿佛燕嫂与老爷子的死,对他没有半分触动一般。
其实不然,在燕溪辰的心中,燕嫂与老爷子自小含辛茹苦的将他带大,不论其他,光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就已经让他无以为报。
燕嫂以及老爷子的死去,像是一把锋利的尖锥一般,深深的刺开了他心中那道还未愈合的伤疤,锥心的疼痛,带着血色的记忆心酸了过去。
这一种感觉,只在郁青璃无声无息的消失时有过,燕溪辰曾今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那种看着挚爱亲朋一个个绝望而去的感受,实在比拿刀在他身上砍还要难受,相比较的伤痛,心灵上的创伤,却是一辈子也难以磨灭的。
只是时隔郁青璃失踪,才过去了三年短短的时间,悲剧竟然又再一次的祸及了他的身边人,从小最亲的娘亲,爷爷,如今一个个的都离他而去。
那种失去至亲的沉痛的打击,仿佛有千钧的压力,一下下的锤击着他受伤的心灵,这一刻燕溪辰表情木讷的脸颊死灰般的苍白。
他想要去倾诉,将心中所有悲痛烦闷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倒出去,可是茫然四顾,却没有发现一个可以知心的人。
饶是如燕溪辰一般的心智坚定,也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神情恍惚,茫然无措的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心中的底线如同压抑的火山一般,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清风瑟瑟的吹起了散落的长发,白色的孝服衣摆随风无力的摆动着,朝阳下燕溪辰的背影慢慢的变得有些拘喽。
岁月的霜痕仿佛在燕溪辰的脸上狠狠的划下了一笔,眼前二十多岁的青年,此刻看来,却充满了年近迟暮的沧桑与感伤。
“哒哒哒”新坟前,乱石堆上交错生长的翠竹林中,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点慢慢的从模糊不清,变成了清晰可闻。
清风荡过摇曳的竹林,挺拔的竹节,青葱竹叶,还有竹叶间点点滴滴还未蒸发的露珠,不断的摇曳着,彰显春早明丽的风光。
凌靖云愣愣的停下有些匆忙的脚步,望着燕溪辰微微有些蹉跎的背影,心中不自觉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
“那个,小燕,昨晚的大火烧的太旺,我们里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老爷子的遗体,恐怕已经…”凌靖云沉默着没有说话,愣愣的站在燕溪辰的背后。
也许是昨夜被佐藤打伤了,还没有好的缘故,此刻的凌靖云,消瘦的脸颊上,在凄凉的春风中,微微有些苍白。
燕溪辰依然颓唐的跪坐着,脸上木讷的表情因为凌靖云的到来微微有了丝生气:“如此,有劳凌捕头了,要凌捕头为此奔波了一夜,实在不好意思。”
“那里的话,小燕你是帅捕头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有用的着的别跟我们客气。”凌靖云拍了拍胸脯,豪迈的说道。
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提起帅捕头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帅捕头昨夜离去时的神情至今历历在目,那是一种无以解释的感觉,怨恨中带着对命运的不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