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来由?看看他,不认识,“你是?”
“卑职袁世凯,胡军门帐下,以录事参军听用。”
“哦,我知道你。”李鸿章确实听过袁世凯的名字,知道他是袁甲三之后,有一次过年,皇帝巡幸袁府,对他多有褒奖。因为一些原因从军之后,因为人生得不俗,笔下又很来得,给胡小毛提拔而起,在军中担任文案之事。“你来是?”
“眼下虽已入冬,但舱中温热,卑职怕张大人身子有伤,又不能移动,海途多日,难免汗透衣襟,所以……”
“你有心了。”李鸿章含笑颔首,走到床前看看,张佩纶呼吸平稳,似乎袁世凯的动作让他非常舒服,“你们胡军门呢?”
“我家大人还在睡觉呢?”
“啊?都这个时辰了,他还高卧不起?”
“是。”袁世凯忍不住轻笑,“我家军门最怕坐船,时间一长就觉得头昏脑胀,非得好好睡上一觉不可,若不是用饭的话,他能从日本睡到船只抵港呢。”
“他倒是能想得开。”李鸿章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挖苦的说道。
“其实,卑职和军门说过,……”袁世凯欲言又止,看了看李鸿章的脸色,声音放得很低,“这一次回京,可保铁定无事的!”
“哦?”李鸿章眉头微皱,觉得这个年轻人言语不俗,“你这话可有所指?”
“大帅学究天人,此事只为身在山中,一时为五色所迷罢了。其实您只要静下来认真想一想,便可贯通其中关窍。”袁世凯微笑着说道,“只是看皇上命恭王爷派人托请英美两国居中调停,就可知皇上于胡军门所行之事,心中的赞赏有加的。”
“嗯,”
“只不过,这等事先例一开,只怕军中将领有样学样,日后有如日酋西乡隆盛那样,不将朝廷律法、圣上旨意当回事的乱臣贼子,到时候皇上是杀是活?”袁世凯喟叹一声,慢悠悠的说道,“说起来,将这等事先行处置,未始不是万岁爷宅心仁厚之举啊。”
李鸿章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袁世凯看事如此深刻!这可难怪当年皇帝驾临袁府的时候,曾经以‘袁家一门远望,尽在此子身上’之语相加,今天看来,这份先见之明,实在是殊不多见啊!但他城府很深,不愿当着他的面说出赞赏的话,同时心中一动,袁世凯所说,固然是一己之见,但说得合乎情理,不由得人不认同他的话。“那,……老夫之事呢?”
“老大人,您过虑了。军门都不会有事,又何必追究您的责任?”
李鸿章缓缓点头,忽然问道,“你可有字?”
“卑职字慰庭。”
“慰庭啊,”李鸿章叫着他的字,说道,“但老夫自问,这十数年来,冤家遍及朝野,如今为人抓住一朝之错,如之奈何?”
“只要有皇上,大帅又何必为这些清谈之辈烦忧?”
李鸿章拈髯一笑,正要说话,听舱外有人声响起,“袁参军?袁参军?”
“我在这里。”袁世凯答应着,向李鸿章歉然一笑,走过去打开了舱门,“参军大人,军门醒来,找你呢。”
“我就过去。”袁世凯转身进来,只听李鸿章说道,“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这个高卧不起的!”
李鸿章刚刚进京,就听到两个不大不小的消息,第一个是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阎敬铭病了。
这一次的病来得很快而且很凶,起因是为了阎某人早年贫苦,进入仕途之后,虽多方调养,但本源已亏,却不是后天能够补充得过来了。到这一年的冬天,情形更加恶劣,这又有三重原因。首先是用兵东瀛,他以大学士管部,本来是不必太过辛苦的,但阎敬铭为人精细,做事一丝不苟,很多时候,军机处退值之后,在户部衙门一呆就到了月明星稀,久而久之,身体大坏;第二是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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