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营担任前突任务,营中士卒还没有到齐,就遭遇了日军的炮火袭击,等太湖号等舰的火力支援稍稍停止,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带着弟兄们冲过码头区,前面就是酒田城区,这里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镇甸,人口不足三千,但此刻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静悄悄的一条通衢大街,两侧是鳞次栉比的民居,远近有多处房舍已经给舰上的火炮击毁,散落的木料碎片掉到街上;而街面上也到处是火炮轰击后留下的弹坑,看上去凄惨无比。
有十五六个好上去像是士兵的日本人的尸体倒在道路中间和两边,被轰炸得碎裂开来的山炮、野炮东倒西歪,除此之外,居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日本人都到哪里去了?刚才发起炮击的,不会就是这十几个人吧?
赵永丰摇摇头,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告诉弟兄们,都小心一点,日本人肯定都躲起来了,等着打我们的冷枪呢!”
“真是混账!有胆子明刀明枪和老子们干……”
“少废话!”赵永丰骂了一声,挥动手臂,清军士兵训练有素的怀抱快枪,猫着腰,分成两列纵队,缓缓向前行进,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身在异国,可说是四面皆敌,神经绷得死紧,听见一点风吹草动,总要先趴到下来,开枪射击一番。
一声枪响,一个倒霉的清军士兵惨叫一声,抱着小腿摔倒在地,还不及同伴上前接应,从另外一面的街边的一处民居中又打出一发子弹,正中眉心!
惨叫声立刻停止,周围安静了片刻,赵永丰在后看得清楚,用手一指。“十点钟、两点钟方向!第一、第二联队冲上去!”
趴在地上的两支连队不敢怠慢,猛的从地上起身,一边开枪射击,一边猛烈进攻。日军枪手的所处的地位暴露。也顾不得多想,七连发的后膛快枪尽可能快的发射子弹,试图阻挡清军的步伐。
数息之间,清军的一个连队已经冲到街道靠左一面的民居前,为首的清军大吼如雷,一脚踢开木扉。先扔了一颗火榴弹进去。
火榴弹的作用在咸丰十一年对俄国作战时得到彻底的检验,唯一不利的地方就在于发火装置,需要明火来引燃,后来经过改进,变成了靠磷火摩擦点燃引信(有点类似于火柴的原理),不过这种方法有一个缺点,就是经常出现不发火的状态。需要多次摩擦才可以。
不过这一次的使用倒没有出现引发不利的状况,一溜淡白色的烟雾升起,士兵用力向内一抛,身体向后躲闪,“轰。”的一声大响,民居靠街的窗户夹杂着破碎的窗纸和榻榻米飞了出去,其中还有几声惨嚎。
一响之后,士兵再不停留。转身进屋,榻榻米上正有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奋力爬起身来,手中的枪都已经拿不住了。兀自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一个清军扬手一枪击毙了他,随即飞身撞开隔间早已经给火榴弹炸得七零八落的隔扇门,举手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日军的反应速度也是相当之快,眼见敌人突破防线,根本不做纠缠,除了房中被击毙的 一个人之外,其他人早就跑得没影了。这让赵永丰很觉得无奈。拼了半天,只杀了一个敌人?
退出民居,对面街中的战友也已经撤退了出来,看他们神情无奈的样子,收获似乎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这让赵永丰舒服了一点,继续整理队形。开步前进,行不到三十米,同样的子弹从几乎同样规制的民居中打出来,射伤了一名清军士兵。
这一次赵永丰和对面的战友使了个眼色,不再照刚才的样子进攻了。反而后退几步,找到一个隐蔽处聚在一起商议,“你怎么看?”
“这样下去不行。”第二连队的连队长说道,“太耽误时间了。这么长的街道,要是到处都埋伏敌人,几时才能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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