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条实美侧脸看去,是副岛种臣在和自己说话,老人神情倦怠,但一双眸子依旧亮如晨星,显见是胸有成竹了,他笑了一下,用汉语说道,“中国人有句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看来,也该是解铃人出场的时候了。”
这句话含义很浅显,是任何人都听得懂的。副岛种臣自然也不例外,“但,大臣阁下,这样一来的话,陛下对川村君的疼惜和对中国人的不满,怕都要发泄在您的身上了。”
“为了皇国,为了陛下,一身荣辱,又有何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三条实美神态中竟然带出了几分倨傲。“陛下甘愿为一个国民,不惜亲冒斧钺,我又何必担心其他?”
“前辈一生为国,在下钦佩”他说,“眼下已经距离中国限定的时间不远,若是阁下一定要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可要加快脚步了。”
“你放心,来得及的。”
“饭”男子的手把饭碗向前递过,女子‘嗨咿’一声,接过饭碗,麻利的为他盛满,“请慢用。”
男子把饭碗放下,拿起桌上的酱油,倒在米饭上,就着香甜的芋头和咸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身边的女子看着丈夫狼吞虎咽的样子,唇边逸出一丝笑容,眼中却落下泪来。“你哭什么?”
“啊,不没什么,是风吹的。”妻子压抑着悲声,解释道。
“等一会儿怕要下雨,让孩子们进来吧。”川村纯义头也不回的吩咐。
“是,我这就去。”嘴里说着话,身体却没有半点要移动的意思;川村新衣凝视着低头大吃的丈夫,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两个人结婚有二十年了吧?和平常的武士人家不同,川村纯义在家的时候,为人很温和,和妻子、孩子们的情谊也无比深厚,自己有关节疼痛的毛病,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总是会疼的吃不下饭去,只能尽量躺在床上休息。而每到这个时候,丈夫在忙完公事之后,都会推掉几乎所有的应酬,赶回家中,亲自为自己灌上四五个羊皮口袋的热水,放在身体的各处关节,舒缓疼痛。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惹来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听人说,中国的一个什么亲王在东京遇刺,但这和丈夫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凶手已经抓住了吗?怎么还没有结束?还把丈夫也牵连在内了?川村新衣怎么也想不通。
川村纯义放下饭碗,连嘴巴里的米饭还没有全数咽下,一只手已经拿起烟斗;新衣立刻拿起纸媒,为他点燃,“天又阴了,你还疼吗?”
“大约是夏天到了的缘故吧?只觉得有些酸酸的发胀,倒并不会很疼呢。”
“关节病,我听西洋人说,是很缠绵的。日后自己要当心。”
“嗨咿。我明白了。”
川村纯义用力吸着烟斗,腾起的蓝雾弥漫在空气中,让妻子近在咫尺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死亡的时候,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他心中如是想着,“让孩子们进来吧。”
“是。”夫人答应着,走出玄关,蹬上木屐,到院子中把三个正在欢笑玩闹的孩子叫进来,还不及进屋,大门前有客人前来拜访,赫然是三条实美和大久保利通,联袂而来。
夫人把孩子们拢在身前,给客人鞠躬行礼,让下人接过礼物收好,在前面引着路,过玄关,进到饭堂,“啊真失礼,”新衣看着饭桌上罗列的几分碗碟,面带苦笑的向客人道歉,“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呢”
“不,是我们来的冒昧了。”
川村纯义抬起头看看,三条实美和大久保利通都是一脸虚假的笑容,这让他心中有了几分明悟,请两个人落座,妻子带着孩子退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端茶上来飨客,“你先下去吧,给太郎和次郎洗个澡,看看他们这一身的尘土。”
新衣夫人知道,丈夫和来人有话要谈,低低的声音答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