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大沽口外
南海战报的详情传回京中,引起轩然大。在清流看来,朝廷筹建海军本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中华国有史以来就从来不曾筹建过海军,只要稳固海疆,加强边防,难道不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无国策吗?这在咸丰九年的安山湖一战之后,就早有明鉴的,大清根本没有能战的水军,最后的结果呢?还不是全数俘虏了入侵的英法印三国联军?大涨国威,使四海臣服,国势日?好端端的建造什么海军?
但皇帝一代雄主,旁的人心中嘀咕几句,还不敢多说什么,只盼着国家十余年间,投入帑币总数已逾万万,总能打造一支临战全胜的海军,不料南海一战,天时地利人和占全,居然落得个熸师而归,炮舰、兵员损失惨重的下场,换来的一点点成果,与其说是海军打下来的,不如说是陆的绿营建功。于是,反对朝廷再投入大笔经费,建设海军的声音甚嚣尘,其中以祁世长为首。
他是道光及咸丰初年的军机大臣祈隽藻之子,因为是山西寿阳人,人称小寿阳而不名。道光二十五年得中进士,供职柏台,一路当到湖广道御史,加左都副御史衔,成为朝中的二品大员;本来在旁人看来,沈淮年纪老迈,一旦退值,一定是由他去,不料翁同龢后来居,顶了他的位置。
祁世长愤恚已极,不敢对皇说什么不敬言辞,但在柏台之中,却屡屡表示对翁同龢的不满。翁同龢深以为苦,又无可奈何,柏台的这些都老爷,任是哪一个都是两榜出身,傲然兀立,没有一个是容易服帖的,只好咬牙忍耐着。
祁世长眼见登进无望,也开始一变而口无遮拦起来,他虽然宦途多陟,但在清流之中久孚人望,这一次南海战事了结之后,给他又找到了攻讦的方向,在稠宾广座之间,大发阐议,更第一个折子弹劾沈葆桢,罪名是两条,第一是‘违旨不尊,率先启衅,使东南百姓,有凭遭兵燹之威’;第二是‘领军无能,损兵折将,负天子重托,下绝庶民之望’。
一倡众诺,祁府的门生故旧纷纷折子,要皇从重处置沈葆桢;皇帝一开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但眼见弹劾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飞来,这种近乎要挟的举动终于引得皇帝龙颜震怒,“表面看起来,倒真是一派为国情怀,实际呢?你们以为朕不知道吗?还不是为了海军筹建一事,在尔等很多人看来,是完全不必要的措施?”
在圆明园正大光明殿中,皇帝御门听政,召集群臣,做如的训示,“你们整天就知道袖手谈心性,殊不知,到如今的时代,世易时移,早已经不是读通基本高头讲章,背熟《朱子格言》就可以辅佐朕管理国家大政的时候了不建设海军,日本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放弃在琉球所得的利益?不建设海军,越南只怕又要如同香港一样,给法国人割取去了到时候,朝廷拿什么来保护海疆,拿什么来拱卫藩属?”
“身为御史,你们的责任是纠察百官,肃清jiān宄。而不是胡乱攻击朝廷的海军大计,更加不是以恶毒的文字攻讦为朝廷流血流汗的海军将士。凭你们,也配对着那些以鲜血和生命构筑起海长城的将士们指手画脚?”他的眼睛落在御案厚厚一摞的弹劾奏折,表情一片厌恶,用力向下一推,折子天女散花一般飘落金阶,“这些折子,都拿回去,朕不看,也不批”
“皇,您不可如此啊,您这样做,岂不是要寒了天下读人的心吗?”
“呸”皇帝恶狠狠的迎头啐了一口,“凭你也配说天下读人?你真以为朕不明白?你祁世长一心想着左都御史的位子,眼见朕提拔翁同龢,你就处处刁难,时时掣肘?还不是为你一己i利?这一次你表面是攻击沈葆桢,实际却是把矛头直指朕筹建海军的新政,是不是?像你这样的小人,不值得头戴双眼花翎,身膺二品之赏,和你当年的老父一样,回府中闭门读去”
“皇以如此言语训教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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