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宠为骄,任是谁也不敢过问,就家无宁日了。
这一层,皇帝暂时是不会考虑的,毕竟,一大群军中粗汉,管不住下半身,惹出祸事来,总要想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娶一个外国媳妇回家,翁姑必然不满,但有煌煌上谕在,料想他们不敢违旨;至于俄国女子在中国夫家骄矜之事,也不用担心——俄国人是不会理解中国人对于圣旨的敬畏和服从的。在她们看来,只会以为夫家秉性良善,宽待女子,只会把家中之事料理的清楚妥当,而不会有其他胡乱的想法。
这样一想,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看似荒唐的主意竟然无比高明!得意洋洋的微笑着,他先站了起来,“今儿个都不必急着走,等一会儿陪朕一起用膳。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再赏你们一些各省进宫来的御酒——不过这酒可不能只给你们自己享受,带回军前,和军中将士再一起痛饮吧!”
用过午膳,小憩片刻,皇帝换了一身便装,带着惊羽、六福两个在山庄内漫步而行,时令进入五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山青水绿,绿草如荫,就是碎石路边的树上的蝉鸣,在他听来也不像以前那般讨厌了,“惊羽,朕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还从来没有和朕说过你家中的情况呢。家乡还有什么人吗?”
“奴才是早年给卖到乐户人家做丫鬟的,故乡之事,早已忘却了。”
“这样不好,回头朕让人查一查,总不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找到家中旧有亲故,朕给你几天假,回乡探亲。”
惊羽惨然一笑,微微屈膝行礼,“奴才谢皇上恩典。争见不如不见,还是算了。”
“六福,你呢?”皇帝也不勉强,回头问道。
“奴才祖籍河间,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兄弟,两个妹子,都已经出嫁了。”
“凭你在朕身边这十几年的时间,河间的陆府,也是广厦连云了吧?”
六福吓了一跳,上前跪倒下来,“皇上圣明!奴才从来不敢欺瞒,是。这十余年之中,奴才确实积攒了不少身家,但奴才自问,从来不曾为拿了什么人的银钱,而胆敢将圣上之言,私下告诉外人的。这都是那些人三请五请,奴才碍不过情面,才收下来的。”
“这番话和当年朕问肃顺关于椿寿给他送银子之事,他对朕说的话有交相辉映之趣!三请五请的给你送银子,还不求你办什么事,嘿!这样的好事,连朕也挨不上边呢!”
六福连话都不敢说了,伏地碰头,咚咚有声。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最最下贱的奴才,不过因为常伴君父,给那些人看到机会,……让朕说你什么好呢?”踢了他一脚,口中斥道,“起来吧,你这狗才!”
主从三个举步前行,远远的到了山庄正门前,军机处的直庐门口,正有几个人在说话,他看得不是很清楚,问身边的惊羽,“你看得见是什么人吗?”
“是五王爷和文大人在说话。”
“走,我们过去,也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奕誴难得进园子一次,是为了皇上钦点他做海军大臣一事。奕誴自家事自家知,若论及舞风弄月、雅客清谈,他还算个中能手;若论及军国之事,就敬谢不敏了。这一次接到朝廷的旨意,把奕誴弄得一愣:这么多人不好选,单单选中了自己?海军大臣是做什么的?不会是让自己领兵出海作战吧?这可不行,自己这条命,还要留着吃酒玩乐,逍遥度日呢!
他本来想写一份谢恩辞差的折子,后来一想,只上折子,皇帝一定不准,于是,赶到园子中,准备递牌子请见,面陈自己的难处,想来以皇上对自己的了解,一定能够开恩,免了自己的差事。
在军机处直庐和文祥说了几句,问问这个劳什子海军大臣所管所及的差事,奕誴更加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打得对头!海军大臣乃是朝廷新设,管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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