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进殿,到了皇帝身边,“万岁爷,该用午膳了。”
“嗯。”皇帝点头起身,“今儿个就说到这里,中午都不必回去了,和朕一起用膳吧。”
众人随同皇帝进到烟波致爽殿的偏殿中,还不等坐定,听外面一声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旁的人也还罢了,那个胡大毛一听见内侍的说话,兴奋得一张黑脸涨成紫红色,呼吸都变得不平稳起来。随同跪在地上,眼睛不时向上抬起——连朝章规制,都顾不得了。
帝后并肩而坐,让众人起身,胡大毛反倒不敢直视了,眼光扫过,皇后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上下,生得面团团的一张脸,嘴角带笑的向众人看来,口中和皇帝说话,“皇上,这就是在东北与俄国征战的军中将领了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皇后笑着说道,“果然都是一副英武之资呢!”
胡大毛感从中来,忽然撩起袍服,又跪倒下来,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倒让皇后一愣,“皇上,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问他。”
于是皇后问道,“你……这位将军,为何又再行礼?”
“绿营新军,蒙赏戴三品总兵衔,臣胡大毛,叩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皇帝笑了起来,给皇后解释了几句,后者‘啊!‘了一声,“你是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士兵啊?那,除你之外,其他的三百余人,如今可都还好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弟兄们,蒙……”听胡大毛语出粗鲁,赛尚阿呵斥了一声,“胡大毛,皇上、皇后娘娘在前,你要谨凛一二。”
胡大毛愣住了,他还是从军之后学得了一点文字,但实在是胸中无物,文墨不亲,给赛尚阿这样一吓唬,更是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宽厚的一笑,“汀公?不必吓唬他。让他慢慢说。”
有这样一番折冲,胡大毛重又鼓起勇气,碰头奏答,“自咸丰九年之后,镇标二营的……袍泽发遣各省,任练兵之责,这一次蒙皇上宠招,臣等分赴关外迎敌作战,臣在军中,亦曾见过当年军中旧交,不过战事紧急,不及多聊,就又各自奔赴战场了。等战事底定,很多人也随之入关各散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我贸言降旨,终究是礼制典仪所不谐,如今看你们一个个都大有出息,还算我的一番话不曾落到空处。”
“是。”胡大毛来了精神,大声说道,“镇标第二营的弟兄们感戴皇后娘娘活命之恩,在战场上以一当百,没有一个孬种,更没有一个给皇后娘娘丢脸的!”
皇后听他言语粗鲁,忍不住回头一笑,“皇上,当年镇标第二营的将士能够知耻后勇,疆场用命,皇上总要给一番奖赏才是的嘛!”
“也好。”皇后开口,皇帝也不好婉拒,正好,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心头不去,今儿个天假其便,拿出来商谈也正是机会,“朱洪章、胡大毛、张运兰?”
“臣在(奴才在)。”
“朕一直在想,便如胡大毛先期带领四十名虎贲之士,翻越山峦,到达敌后,进而一举建功,生擒敌方大将多人;后来更有你三人带领十营将士,不顾天寒地冻,进逼俄国腹心之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正面战场完胜敌军,甚至在贝加尔湖边取得北海、永固二城立下赫赫战功,举国欢腾,朕心感喟自不在话下,但朕想,能不能将此等战术,沿袭下去?暂时人数不必很多,只以当初的十营兵力为标准,等待确有实效之后,再推而广之?”
朱洪章大声奏答,“皇上圣见如天!”他说,“战事底定,臣驻守伊尔库茨克城之中,军中闲暇,亦曾深有所感,这等以极少数兵员,以兵法‘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之策,建功敌后的做法,堪堪大用!不但可以解决正面战场两国相持不下的窘境,更可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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