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不绝:“真是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朝廷就整治不了你们这群混账了吗?军机处廷寄盛京将军萨迎阿,要是再有旗下人家逃籍回京,朕就唯他是问!”
“是,奴才下去之后,行文奉天府,命盛京将军严加看管,不使有人再做漏网之鱼。”
皇帝叹了口气,“朕天性最称仁慈,连一只蚂蚁也不肯踩死,偏偏有人再三再四的挑战朝廷——时至今日,居然让人连年都过不好,传扬出去,倒似乎朝廷全无容人之德似的!”
“皇上不必嗟叹,旗人生计,关系我天朝未来根本,从来都是百姓乐见之事。那些秉性疲滑的,以为岁近年逼,即使违旨而行,谅朝廷也不会不顾及民情,出以断然。如今皇上行以雷霆,料想那些妄图侥幸之辈,当可以死心矣!”
肃顺紧接着许乃钊的话说道,“皇上,奴才有话说。”他说,“奴才奉旨办差,旗下人家都纷纷叫嚣种种大逆之言。奴才也不敢逐一陈奏,但其中有人以为,朝廷苛待同族人家,于汉人反倒多方优厚,……”
“这一节用不到你来为他们求恳。朕视四海为一家,又分什么满人、汉人?”
“是,这本来就是一些旗下人家胡乱言论,皇上天性仁善,是不必将这些人的昏话放在心中的。”
皇帝笑了,“肃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看他吓得大脸发白,慌乱摇头,他又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关外之地,不但是要徙居满人出外耕种,到日后,汉人也是一样要出关的。”
许乃钊几个人当然也知道皇帝有意在徙居旗人之后,另行发遣各省汉人出关,但和旗人比较起来,这方面的难度更大。有多少汉人愿意舍弃祖宗坟茔,先人丘垄,出关耕作呢?
皇帝一笑,也不做过多解释,“今儿个是腊月二十七,你们辛苦一年,临到年终之际,又有这样一份令人头疼的差事——今儿个中午不必回值房了,和朕一起用膳吧。”
这自然是很尊崇的荣幸,肃顺、文祥以下各自跪倒谢恩。皇帝也不多说,吩咐内侍传御膳房伺候,君臣几个鱼贯入东暖阁,在长长的方桌一角落座——名为一同进膳,臣下是不能与皇帝同桌进食的,要单独的盛出来,另外布置一份。
皇帝用手一指在坐的几个人,吩咐杨三儿,“天寒地冻的,赏他们每人一碗*。”
“喳。”几碗*端上来,肃顺、文祥也还罢了,许乃钊几个理学君子,于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心中不喜,但君父所赐,不能固辞,喝汤药一般强忍着些微的腥味儿,一股脑把*子灌了下去,喝完之后,碰头谢恩。“这一次朕到瑷珲城去,遍尝了东北风味,有很多东西,是在京中吃不到的。等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着御膳房给你们都带一份儿,也好沾一点野味儿。”
“皇上日理万机,还时时记挂臣等,臣带阖府上下,叩谢皇恩。”
皇帝坦然一笑,“这一次朕出关领兵,说起来,苦楚着实是受了不少——你们几个都是朕的近人,随侍朕躬多年,有些话,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八月二十八日出京的时候,只想如同我朝圣祖仁皇帝亲征葛尔丹那般,挥军进兵,想来即便受一点风寒之苦,朕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汉,又有什么可怕,又有什么不能忍耐的?但初到瑷珲,朕就有点后悔了。东北的天气,冷得超乎想象!”
许乃钊、阎敬铭、赵光听在耳中,又觉得感动,又觉得好笑,“……后来想想,这还是朕身在作战室中,不受半点风吹雪灌之日,便有如斯感受,那些枕戈待旦,浴血奋战于疆场上的士兵们呢?一念至此,朕真是心中感动已极!这一次重赏朱洪章、胡大毛、张运兰、程学启等人,一则是他们确实有功于社稷,二来,朕想,无功也有劳。不要说他们不避风寒,奔行数千里之遥,于敌人腹心之地攻城拔寨,就算一事无成,这一次的封侯之赏,就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