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另外一边的清军也发现了今天俄军动向的非常之处。这样的时代,并无夜间照明设备,暗夜偷袭,敌暗我明,无端至己方于危险境地,故而一等到夜幕降临,各自选择休战,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做较量。往常的时候,俄军一早上起来,就会开始进行战前准备,而今天,除了值夜的哨兵听到俄军阵地后传来几声枪响之外,再无半点动静,命人到山坡上去侦查,回来说,“俄军阵地上兵士似乎都很有惊惶失措之情,无暇他顾,频频回望。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
朱洪章立刻知道,俄军后方出了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一定是和胡大毛带领的敢死队有关。不过,这只是他一家之言,程学启很是不以为然,“若是俄军故意摆出的圈套呢?我军贸然出击,搞不好就会尽数落于敌人的陷阱之中——如今我绿营军中所有,不过八千余众,可禁不起再一次大的伤亡了。”
两个人各执一词,任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朱洪章霍然而起,“既然如此,那你我各领一军,老兄为我压阵,我亲自带人,冲上前去,不论是否圈套、陷阱,本官也要闯上一闯!”
肃顺、奕山不再,朱洪章便是最高军阶,哪有让主官亲自上阵,旁人站在干岸上观望的道理?众人一番苦劝,最终决定,由张运兰和李世贤各带所部,突击一番,若是有所异常,即刻退回来。而朱洪章、程学启统带全军,在后面做接应和火力压制。
一声令下,清军火炮开始轰炸敌军的阵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所有山洞内外的俄军将士,胡大毛用力一跺脚,“这算是什么?怎么开炮呢?”
俄军大感踌躇。长官的命令是放下武器,而对面的敌人丝毫不予考虑,自顾自的发炮轰炸,若是再多迟疑的话,只怕敌人顺势攻上来,自己这些人就要全数做了人家的俘虏了。因此,有俄军炮兵来回呼喝、跑动,大约是在招呼同伴,开炮还击。
胡大毛举起快枪,砰的一声,将一个俄军士官当场击毙,随即又派人押着斯特歇尔到洞口,让他高声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反抗,所有人都不许反抗,违令者立即处死!”
若是在平常时日,长官命令,士兵自然奉行不悖,但如今情势,又岂同等闲,故此斯特歇尔空自喊了半天,却没有什么效果。弄得胡大毛以为他故意改变口令,几乎要当场枪毙了他,不过念在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说汉话的,方始放过。
便在这样一个折冲之间,张运兰和李世贤所率清军已经冲破俄军第一道防线,脚下不停,向第二道防线冲锋过来,俄军早就为后方指挥部中所出的一幕闹剧扰乱了心神,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即便偶尔有士兵还能记起自己的职责,也在清军猛烈的攻击下溃不成军。
不但是张运兰和李世贤二员,在山坡后压阵的朱洪章和程学启也发现了战场态势进展的顺利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更加可见,这并非是俄军布下的圈套——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一定是胡大毛所带领的敢死队立下的功劳。朱洪章振臂高呼,“弟兄们,和我冲!”带领全军,猛扑了下来。
一路顺畅前进,如入无人之境,转瞬之间就冲过俄军三道防线,来到山洞近前,清军简直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正在疑惑不知所措,山洞中的胡大毛大声扬手呼唤,“军门?朱军门?在这里呢!”
听胡大毛把经过说完,朱洪章笑逐颜开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做得好!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第一大功劳!等一会儿见到肃大人,我为你请功。”胡大毛咧开大嘴,憨憨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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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间,近乎兵不血刃的全部俘获俄军万余将士,肃顺得报大喜,“好!传令,敢死队所有,官升一级,并赏银五千两。另外,告诉朱洪章,打铁趁热,今天黄昏之前,把萨哈连乌拉霍通要塞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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