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奇特的见解,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但多年以下,虑经验证,从来都是言出有物的。当下碰头答应一声,“是,奴才都记下了。”
军机处的几个人出去,养心殿中只留下万青藜三个人,“都起来吧,起来说话。”
让几个人站起来,他近距离的望着几个人为塞外朔风吹得皴裂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志颜、绵华究竟是年轻,还不必提,程庭桂过了年就五十五岁了,为朝廷公事,受尽雨雪冰霜之苦,往来万里奔波!想到这里,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你们……都辛苦了。”
“皇上虽身在京中,但圣心常常记挂万里之外天朝赤子,与皇上相比,臣等略略有一点辛劳,又算得什么?”
皇帝勉强笑一下,自失的摇摇头,“你我君臣,相忍为国吧。对了,万青藜,你说西北民情沸腾,于俄国积怨甚深,可是的?有多严重?”
“臣天胆也不敢欺瞒圣主。*一地,各族混居,但不论藏蒙回汉,提及俄国,都是询谋佥同,一脸愤恨。特别是于那些往来如风的走私贩子,更加如此。”万青藜说,“咸丰九年,为走私贩子以火枪打伤人命一事,百姓呈讼无门,群情沸腾之下,将塔尔巴哈台一地的俄罗斯商人聚居并买卖圈子,尽数焚毁,并打伤多人,就可见一斑。”
“是啊,民情激愤,一致如斯。不拿出一个妥善的管理办法来,可不行啊。”咸丰九年六月间在*塔尔巴哈台一地,为无辜百姓受俄罗斯人戕害一事,引发了激烈的冲突,愤怒的百姓烧毁了俄罗斯人的丝茶、皮毛生意摊位,一场大火数日方熄,两国为此闹得很不愉快,俄国提出非常严正的声明,奏折报到京中,皇帝出乎意料的置之不理,竟似乎是有意要将此事闹大一般,最后还是由法国人出面调停,才得以解决。
“是。”程庭桂也说,“以臣所见,俄罗斯国往来商贾,多数总是好的,但其中偶有不法之徒,行径卑劣,给百姓看在眼里,不分彼此,很容易迁怒良善。久而久之,两国邦交,怕也容易受此影响。”
“志颜。”皇帝忽然用手一指,“你是同文馆第一期的生员,西语精通,以你所见,是如何的?”
志颜还是第一次有机会面圣,激动得不得了,听皇帝点名问道,吓了一跳,“学生……”一出口就说错了话,年轻人黝黑的面皮涨得紫红,忙不迭的跪了下去,“奴才糊涂。”
“起来说话,不必惊慌。”
“是。”志颜二次起身,这才说道,“以奴才所见,不论俄人良善与否,多是抱着少赚不如多赚的念头。故而走私者自是为贪图银钱之利;而那些正常的商人,也经常有趁着运送货物之机,夹带私藏,以求更多贪图的。”
“你这样的话倒真的是令朕有耳目一新之感了,可有说乎?”
“回皇上话,有的。”志颜说,“奴才略通西语,和俄国商人交谈之时,听他们说,走私之人不但为我天朝百姓愤恨,就是彼邦百姓,也深为不齿。但走私者众,内中充盈的,又多是哥萨克游牧悍野之辈。彼者以民族相同,而彼此更易生敌忾之心。进退之间,讲究步调偕同。一人有难,往来之人悉数伸相拯之手。而我天朝……”
皇帝大约猜出来他想说什么了,见他面带迟疑,鼓励的点点头,“你说下去。见到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志颜接着说道,“而我天朝,为彼此民情不同,在此一节上,稍有不如。多年以下,未能收守望相助之力。为彼邦个个击破,则弊情也就愈演愈烈了。”他又说,“而时至今日,俄国走私贩子心中多有不耻天朝良善之心,往来之际,也就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你真正是在用心观察啦!”
“奴才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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