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下文,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斥资在京中购置数处房产,由是大兴购入良田两千余亩,银子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拿什么来捐资国用?几天的时间,椿寿的头发白了大半,故而父子相见,崇实才会惊声呼叫。
听儿子说这件事并非无可挽回,椿寿又惊又喜,儿子已经渐成朝中大员,再不可以童稚视之了,“这话怎么说?”
“儿子这一次进京述职,蒙皇上多番召见、面谕,儿子糊涂,一时间未解其意,不过,随后想想,圣上天语之中多有深意,尤以我父子二人为甚。”崇实说,“阿玛,皇上有话,着儿子转述阿玛。”
椿寿立刻就要起身,转念一想,又坐下了:即便是圣旨,也没有让儿子向父亲传喻的,否则的话,老子拜儿子,成什么话了?只听崇实说道,“皇上说,‘阿玛从山东进献丽人献茗的云雾茶盏,皇上很喜欢。这一次到省赴任,路径山东的时候,着儿子和阿玛说一声,于皇上有忠心,也不必着眼于这样的小节,想想这几年来在江南、在山东任上,有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能够及时补正改过,方是为臣下之道。’”
椿寿眼前一亮,只听崇实继续说道,“皇上还说,‘臣下以公心侍君,便是有一些差错,皇上也断然没有穷追到底的,只不过,若是日后为旁人指摘而出,则十余载的情分,亦当付诸东流了。’”
椿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皇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保全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如今所差的,也只有自己的一份自陈有罪的密折了!而且,从儿子转述的话中来看,即便自己封奏到了御前,皇上也会为自己留一份情面,断然不会如同桂良之流那般痛下杀手的!想通这一节,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多日忧惧烦脑,一扫而空。
心境放宽,椿寿笑着问道,“那,你想阿玛几时上折子,向皇上陈明此事呢?”
“儿子以为,此事毋须亟亟。”崇实给阿玛解释道,“说是一定要说,却也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开口,方能得收奇效。”
“这话怎么说?”
“阿玛认真推详就明白了。阎丹初出京办差,正是为两江上下,贪墨官银一事,若是阿玛这时候奏陈其事,阎丹初之行,岂不成了枉费波折?”
“唔,这话倒也是的,总不好为了我父子自保,夺了阎丹初的功劳,那就平白得罪了朝中的军机大臣,对,这件事可是做不得的。”
“正是此意了。”崇实说道,“不过,也不宜过晚,要是等到两江查案,水落石出之后,阿玛的这份自呈忠悃的折子,到了皇上那里,也没得什么效用,更显得阿玛是被情势所逼,不得不尔,要是那样的话,只怕皇上不但不会宽恕,反倒以为,阿玛是有心取巧,观风察色,就更加糟糕了。”
椿寿大皱其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说说,如何是好?”
崇实在济南并未多做停留,只呆了一晚,第二天重又回到德州,解缆南行,部几日,到了江宁。他虽然是奉旨调派上海道,但在出京之前,皇上有过口谕:上海道的差事,暂时不急接掌,在江宁等待阎敬铭一行人到省之后,会同办理两江公事。故而到了江宁,停下脚步,居住在管驿之中,等候阎敬铭的到来。
江宁城中,繁华如旧,便如同前年他随扈南幸时候的一样,不过,城中民情如何,崇实不知道,官场之上,却是一派肃杀之气!例如崇实这样,钦派到省任职的官儿,按照惯例,从来便是地方上第一逢迎的对象,从总督以下,司道府县各级吏员,无不远接高迎,招待得唯恐有半点疏漏处,但自己到省城三天来,只有上元县派人送上一桌鱼翅席,还为自己托词婉拒了回去之外,竟然再也没有第二起的官员到管驿拜访——纵然是如今各省官场表面上以‘力杜浮冒,次昭撙节’为尚,但这样冷落,也可见桂良等人已经为朝廷连下重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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