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问道:“曾国荃现在押于刑部大牢,你可去看过他?”
“这……臣去看过。”
“曾国荃怎么说?”,
“臣弟深悔往日之非,更知自己统军无能,违抗军法,几乎断送大局在前;违抗圣命,私自进京在后,辜负了皇上捡拔其从军报国之恩,……”
思及弟弟身犯律法,今年还好,仗着对敌大胜之机,还能有几日好活,只是罪行甚重,能够熬得过今年,到了明年,怕是没有宽免的理由了,曾国藩红了眼圈,低声说道,“臣弟说,他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恩,只是,皇上!”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恳请皇上留臣弟一命,臣愿一生茹素,并缴还皇上所有恩赏……”
“混账!曾国藩,你也是正途出身,难道不知道社稷乃是公器之礼?朝廷的封赏,在你看来,是想要就要,想还就还的吗?”
皇帝勃然动怒,他心中很不喜欢曾国荃,不过看在曾国藩的面子上,也想给他找一个免死的借口,不料曾国藩忧急之下,一句话说错,给他以挟功威胁的感觉,这是为上位者绝对不能容忍的。
曾国藩呆了一下,赶忙碰头:“臣糊涂,臣……说错了。请皇上降罪。”
“你当朕真听不出来吗?你刚才的奏答,还不是为你家那个混账乞恩?”他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不以朝廷封赏为重,则你带兵之功,也在朕可与不可之间。朕免去你兵部尚书衔,撤去所封一等靖安伯,褫夺黄马褂及西直门内赐宅邸一所,并拆毁在立功省份所建功祠。”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桌案上来回敲击着,“降你三级,仍留军机处行走——你可心服?”
曾国藩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为一时之错,碰了这样大的一个霉头,这可真正是‘白日不照吾精诚’了!
他强咽着胸中的愤懑和悲哀,颤抖着身子连连叩头,泣声说道:“皇上待臣何等高厚之恩?既蒙垂问,不以实言,岂不是事君不忠?皇上处置微臣,臣……岂能有不服之心?”
皇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曾国藩强忍悲戚,碰头而出。六福几个看他脸色阴冷,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恼了他。
皇帝心中邪火无处发泄,愤愤的端起桌边的*,不想动作大了一点,*飞溅而出,淋到手上,更是愤怒如狂,连杯子一同抛了出去,哗啦一声响,在清阶下摔得粉碎。
六福几个同时打了寒战,向木雕泥塑的一般,动也不敢动了。
南书房中一片沉静,过了片刻,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惊羽从纽襻上取下手帕,托起了皇帝的手,吹了几下,“皇上,可烫到了吗?”
“你?”
“哎,都烫红了。”惊羽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用手帕包上他的手掌,“先包一包吧,等太医院的太医到了,再给皇上敷药——六福,还不着人去宣太医?”
“啊,哦!”六福看皇帝没有旁的要说,如蒙大赦一般的出门而去。
“就是找来太医又有什么用?他们用药,都是数百年来传承而下的古方,还不及当初在梦中舫里,你和你家小姐用的偏方来的效用神奇呢!”
“皇上若是觉得好的话,不如下旨,着太医院准备一些?左右也是不很费什么功夫的?”
佳人在旁,有意开解的说了会儿话,皇帝笑着摇摇头,“怎么,你以为朕还会经常的给烫到吗?”
惊羽想了想,没有说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是这两次,都是主子心境不佳所致——皇上身担四海,关系天下苍生,还是请皇上保重龙体才是啊。”
皇帝楞住了,苦笑着用手在她鼻尖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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