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行刑!有恩旨!”
阿勒精阿心中大喜,也顾不得柏葰如何观感了,口中喝道:“且慢行刑,有恩旨到了!”
一句话令众人同时看到了希望,阿勒精阿离开监斩台,快步迎了过去,和来人说了几句,满营数万计的兵士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两个人嘀咕了几句,方始转了回来,是一个宫中的太监,身材高大,手长脚长:“皇后娘娘有懿旨,命柏葰暂缓行刑!”
自大清开国以来,杀人无数,也时有临刑时命令刀下留人的,但出自皇后娘娘懿旨下令的,还是闻所未闻,连跪在地上的兵卒带柏葰也惊呆了:“娘娘的懿旨?公公莫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柏大人以为我是在假传懿旨吗?”
柏葰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拾心情,跪倒请了皇后娘娘的圣安,起身之后问道,“请教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来人正是李莲英,他恨柏葰刚才说话不懂规矩,冷冷的撇撇嘴,“这个,主子娘娘的话,奴才还敢多问吗?”
柏葰迎头碰了个钉子,不敢多说。
突然又一阵哗噪,辕门外一队快马远远飞驰过来,这会儿不用通传,外面站岗的兵士打开辕门,肃顺在养心殿的太监护从下,一直来到监斩台前,从容下马,南面而立,徐徐说道:“有旨,柏葰跪听!”
“奴才柏葰!”柏葰快步过来,疾速打马蹄袖跪下,“——恭聆圣谕!’”
肃顺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皇上说——皇后娘娘今日辰牌四刻临养心殿面圣请旨:光武新军镇标第二营兵士,虽所犯为国法、军纪所不容,然其在军营训练时,奋勇争先,更且为同僚爱戴,尚属有用之材。皇后愿亲保兵士免刑,冀其将来戴罪立功。朕思皇后之言,亦拳拳于黎元众生之至意,朕以仁孝治天下,尤不欲拂皇后圣德仁心,因用特赦,免除二营兵士死刑,仍交西山锐建营中囚禁,以待后命。”
“……惟国法自有常例,常例不可轻破。谨告臣工百姓,着永不为例。其步卒亦当感愧知悔,洗心革面,不辜负朕法外特施之恩!钦此!”
柏葰立即叩头高呼:“万岁,万万岁!——奴才当即遵旨照行!”
赖克金、杨士成、曾国荃几个泪水流了满脸,以头触地,高声大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柏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肃大人,曾国荃抗旨进京了。”
肃顺一愣,“哦?有这样的事情?在哪里?”
皇后突然而至,为违犯军纪的兵士求情,皇帝顺应所请,免了这些人的死罪,又连派李莲英和肃顺到西山大营传旨,本来云破见月,令养心殿中一派和煦之气,不想肃顺交旨回宫,奏陈的一件事,令曾国藩面色大变!
“曾国荃……进京了?几时的事情?”
“回主子爷的话,是今天上午午正前后。”
“现在呢?”
“奴才命锐建营统带阿大人将其暂时还押在营中,并交代阿大人,不允许他和旁的士卒接触。”
“统军无能在先,抗旨不遵在后,嘿嘿!曾国荃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哩!”皇帝心中觉得非常为难,曾国荃身受重伤,所统带的二营又闹出这样一出戏码来,他的本意是将其留在山东,日后逐回原籍,也算是保全之计。日后等到适当的时候,一道旨意就可以起复的,不想他居然敢抗旨而行?这就逼得自己不能不有个态度了。
“拟旨。曾国荃违抗圣旨,私自进京,论罪当属大不敬,依例斩立决。”皇帝语气一顿,又继续说道:“故念其伤势并未痊愈如初,仍留军营中积养沉疴,一旦伤势好转,即刻交由刑部还押,按律治罪行刑。”
“喳。”
皇帝摆了摆手,“议了一上午,全无半点结果。都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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