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当着乘仪架直上山巅,方才请驾的,不过皇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吩咐一声:“朕就在此处下来,秀儿,你先上山,朕等一会儿就到。”
“皇上?这大吉的日子,您……”
“朕要到静海寺去看看,走走。”
钮钴禄氏不知道静海寺是个什么所在,看他脸色不愉,不敢多问,又知道他的脾气,言出必行,没有打折扣的余地,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这是在皇帝的行程中没有安排的,不过桂良、端华、肃顺几个都是办老了差事的,也难他们不住。端华任职御前大臣、銮仪使,吩咐一声‘护驾!’带着御前侍卫先行将皇帝围拢了起来。
“皇上?”
皇帝的脸色变得很阴郁,,虽然仍自带着笑向两边越发激动的百姓挥手致意,但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份笑容都是装出来的!左右看了看,“朕想到静海寺去走走,看看。”
“喳。”桂良跪倒行礼:“皇上有鉴微识古之心,奴才自当景从。容奴才为皇上引路。”
这一会儿的功夫,军机处几个人也跟了上来,问清缘由之后,柏葰一皱眉:桂良真是糊涂!这样高兴的日子,到静海寺这种无端令主子心情不爽的地方干什么?也不知道拦一拦?
静海寺坐落在狮子山下,走路非常近,桂良正要派人去寺中通传,给皇帝看见了:“桂良,你干什么?”
“奴才想,圣驾亲临,静海寺的方丈……”
“不必惊动出家人,朕也不是想去看他们的。带朕到华严楼一观,其他的地方,朕没有兴趣。”
“喳。”华严楼就是英人罗伯特、马礼逊等人和中方耆英、伊里布等人展开会商的地方,桂良任职两江多年,这样的地方当然知道,当下不再多说,也不必做那些无谓的言辞介绍,引着皇帝径直绕过寺中的大雄宝殿和天王、正佛、观音等殿宇,到了华严楼前:“主子?”
皇帝昂然而入,众人跟在后面,楼中静悄悄的,地上打扫得倒是很干净,一张比一般的八仙桌更长的紫檀桌案摆放在中间,两侧各放着四把紫檀座椅。
皇帝绕着桌椅走了几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桂良、柏葰、肃顺等人鱼贯而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里……朕早就想来看一看。还早过这一次南幸成议之前。”
“到江宁之后,朕更是想着到寺中一游,终于是近乡情怯,未敢轻涉半步。柏葰,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奴才想,道光二十二年,先皇恩准天朝与英夷之国开放口岸……”
他立刻阻止了柏葰的说话,“桂良,你是两江总督,你怎么看当年之事?”
皇帝这样说话,自然表示心中于柏葰的奏答大为不满!桂良扪心自问,也实在难以作出更合乎圣意的奏答,先一步跪了下来:“皇上,奴才以为,英夷未经教化,处事之间但以武力胁迫,种种唐突天朝之事,难以胜言。幸得先皇高瞻远瞩,德威播于域外,以言感其心,……”
“当年耆英、伊里布几个,同英酋在这华严楼中就两国国事会商的时候,你们有谁是在场的?”
殿阁中一片静悄悄,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新君登基之后,逐一提拔起来的,当年的时候,或者是部院小吏,或者是新近之资,不论资历、年龄、威望,又如何能够加入这样重大的国事中?
皇帝左右看了看,嘿声一笑:“朕在场。”
众人立时楞住了,道光二十二年的时候,四阿哥奕詝不过是十龄稚童,怎么说会在场呢?皇帝用手一指东向一排座椅的最左首的一个,“耆英,当时就坐在这里。中间位置是伊里布,最后一个位置是时任理藩院通译曹福正所居。”
“可能你们会想,朕当年不过顽童,怎么会在场参与国事?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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