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子,奕詝又怎么会没有个畏惧之人呢?只是话已经出口,不能收回,只盼着皇太后未必能够领悟就是了。
皇太后当然听得出来,故作未知,“那,皇上就给他选一个能够镇得住他的主子,不就是了吗?”
道光皇帝顺势而下,“是啊,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会留意的。”他又说,“只不过,母后,四阿哥天性顽皮,很难管束,儿子本来想,给他成家立室,回到府中,耳鬓厮磨之间,自然也就没有那等胡闹的心思了。如今看来,倒是儿子想错了。”
“我看,那个富泰家的丫头,也未必是个有福气的。”皇太后说,“还是在从宗室近枝之中,再给四阿哥找个侧福晋,这一次找个忠厚老成,又有妇德的,让四阿哥收收心。”
“母后说得极是,儿子下去之后,就让他们着意找寻。”
这件事过去之后,果然,道光皇帝选中了广西右江道穆扬阿的女儿,也是姓钮钴禄氏的秀儿,指给奕詝,做了侧福晋。
秀儿人很小,于归的时候只有13岁,含苞待放、青涩无比,根本拢不住丈夫的心,实际上,两个人一直到道光二十九年,还只有一个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哩!只是在道光皇帝看起来,自己给奕詝指的这个侧福晋,实在是立功非小!
从宗人府放出来之后,奕詝收心养性,再不做那等荒唐的勾当,每天在书房读完了书,到宫中给阿玛、祖母请过安,就径自回府,闭门不出。他本来就极聪明,这一番用功之下,自然学业大进,令得上至皇上、皇太后,下至杜受田等上书房的师傅,无不交口称赞。
一句话说完,皇帝和祯妃都想起了当年的往事,钮钴禄氏问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吧,是什么问题?”
“皇上天亶聪明,当年顽皮,本也不过是童稚之行。只是,怎么后来突然就不再……顽皮了呢?”
皇帝扑哧一笑,“秀儿,你和朕的情分最久,朕与你自然与那些人不同。有些话,若是旁的人问起,朕二话不说,立刻一顿板子打杀了……”
他一把拉住了身边的女子,“你不要害怕,朕只是想告诉你。至于你说的,朕后来为什么收敛性情,再不做荒唐举动,实在是因为朕心中害怕!”
“害怕?”
“是啊。你想想,九州万方,所有的事情都要朕一言而决。任何政令发布,任何官员的任免,哪怕出现一丁点儿的差错,到了下面,都是会引起百姓怨声载道的弊端。故此,很多事,都要想了又想,思考了再思考之后,方可付诸实施。以上种种,不要说朕每天再没有了顽皮的精力,就是有了。……也要克己复礼,一切从国事出发,再也不能为一己好恶,乱作乱行。”
他说的这番话很浅显,秀儿完全能够听得懂,女子感受着丈夫心中的委屈,悠悠的叹了口气,靠进丈夫怀中:“皇上,奴才旁的不知道,只知道皇上的奴才的天,天若阴沉不雨,奴才的心里也不好过。只能每日焚香祝告,恳请天下无事,皇上的脸上能够多见笑容,不为国事忧烦,就是奴才最大的心愿了。”
皇帝心中一片感动,对她说,“秀儿,你能够有这样一番忠君爱夫的心思,上天必定眷顾。你将来,也必有后福。”
祯妃调皮的一笑,她说,“后福,奴才可不敢要。”
“那是为什么?”
“奴才能够侍奉皇上,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若是再饕餮不足,意图后福的话,只怕福未到,祸却已经先要临门了。”
“你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皇帝惊异的问道,言下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奴才本来就会的嘛!”祯妃娇俏的笑了一下,“不过,朝廷有法令,宫中有祖制,奴才不敢轻易进言。”
皇帝满足的叹息一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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