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太软,两年来,桂良在两江总督任上连番建功,他难免为人鼓动,有了几分觊觎之心。只是自己入府以来,骆秉章拱手受成,宾主两个大为相得,有些话不能出口就是了。
吸了几口水烟,慢吞吞的说道,“斋老也不必为桂燕山之事有仰慕之心,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大人若是有意的话,眼下就有一桩事,只要大人肯于上奏,定可上邀帝心。”
“哦?是什么?”
“上月间,我看京中邸抄,宝?出京到浙江来,与美夷会商,谈论合作一事,据称是要购进美夷新造火枪,日后装备新军。参详前情,学生以为,大人不妨给皇上上一道折子,请旨在省内设立新式武备制造司。”
“此事不妥。”骆秉章立刻摇头,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当下说道,“季高兄,上结主知全在用心办差,这等华而不实之物,还是不要再提了。”停顿了一下,骆秉章觉得‘华而不实’四字下得过重,怕左宗棠吃味,便又说道:“一旦奏章呈上,在那些清流眼中落得个以‘yin巧之术逢迎君上’,于我无妨,于皇上的脸面上,怕也就是不大好看了。这一节,不可不想在前面啊。”
左宗棠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他辩才无碍,继续说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登基以来,锐意推行新政,这武备火器之术,虽是向来为清流耻于谈之,却也实在是强国之本。既然皇上要召美夷进京,会商购买新式火枪之事,圣心如何也就可以想见了。以学生看来,皇上心中怕也是早有此念。只不过碍于此物非君子当谈,故而不好言明而已。”
“大人若是能够上表朝廷,先不提此事能不能做得到,只是大人这般为君父分忧,代天立言,就定能大获皇上赏识。”
“这样啊?”骆秉章想了想,“既然季高先生有定见于胸,就全依仗高明了。”
“此事学生自当料理,带完稿之后,再请大人斧削。”
皇帝拿过骆秉章封奏的折子,在宝座上闲闲的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左宗棠真不愧国士无双,这份上奏的折子的立言之处就比那些翰林院中皓首穷经的清流名士要高明得多:“皇上以为抚局可恃乎?不可恃乎?如知其难恃也,则亦应所以自强之术而亦以。……诚能日夜祗惧,奋发有为,使天下晓然知圣意之所在,将智者效谋,勇者毕力,则是秋间一变,乃天所以甚彼族骄悖之疾,而警我数十年因循之弊,因灾而至福,化弱而为强,此中国无疆之庆,非彼族之利也。”
接下来他写道:“……或曰管仲攘夷狄,夫子仁之,邾用夷礼,春秋贬之。今之所议,毋乃非圣人耶?是不然夫所谓攘者,必实有以攘之,非虚骄之气也。居今日而言攘夷,试问其何以攘之?”
看到这里,皇帝击节叫好:“好好一个‘试问何以攘之’只是这一句话,就足以抵得上连篇累牍的大文章”
再往下看,左宗棠是这样说的:“所谓不用者,实亦见其不足用,非迂阔之论也,夫世变代嬗,质趋文,拙趋巧,其势然也。时宪之历,钟表枪炮之器,皆西法也。居今日而据六历以颁朔,修刻漏以稽时,挟弩弓以临戎,曰吾不用夷礼也,可乎?且用其器非用其礼,用之所以攘之也。”
在折子的后面,左宗棠提出在江宁已经‘参详西洋之法冶炼钢铁,并率先设立金陵钢铁厂’之外,允许湖南省也仿效前例,在省内挑选适宜之地,成立火器局,一应雇请西洋教习,招募省内生员学子,入衙为官,学习制造西洋火器,以充自强之本。
皇帝把骆秉章的折子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无奈的苦笑起来,若是能够在湖南设立天朝第一家以西洋技术为主体的兵工企业,自然是极好,不过,难度很大啊大到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可一言而决呢
先说,过多的依仗西洋科技,中华智士只做一些筚路蓝缕的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