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自然的,也就不能对我天朝动兵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一国的君父,不能调动百官,不能派兵出征,这成什么事了?”
容闳自知天朝上下如井底之蛙,努目喧嚣,于外间惯常之事一无所知,便笑一笑,没有说话。那种目存笑之的神态,在李鸿章看来分外的不舒服边说道:“这等事,大约我天朝之内,也只有阅历丰富如达萌兄者,才有所领悟,王爷,就不要多谈了吧?”
奕给李鸿章提了醒,这样的话题已经逸出身为臣子所能谈论的范围,自己听闻列夷国情与天朝政体大有妨碍之处不能加以拦阻,反而津津乐道?日后传到皇帝耳朵中去,凭他的性子,考究当年处置徐继畲的前例,自己被祸不远想到这里,他赶忙说道:“哦,少荃所说极是。他国政体之事,就不必谈了。”
用过午饭,休息片刻,会谈重新开始,经过几个时辰的折冲,彼此都冷静了一点,这一回,奕不再纠缠鸦片贸易的弛禁与否,转而谈论其他,“在贵我两国签署的《江宁条约》中有经过我天朝皇帝陛下首肯的,允准英国针对在我国国土之上作奸犯科之恶徒之惩治条款中言说:‘英人如何科罪,由英国议定章程法律,发给管事官照办’之语,我朝以为,此项条例应也在此番修约进程之内。不知专使大人以为呢?”
伯明翰脑筋转得无比灵动,立刻摇头拒绝,“殿下这话说错了。修约之举,本是我国政府向大清国提出交涉,其中应修条款,也应以我国所提款项为主,贵国既然从未有如此要求,自然的,这样的要求也是不能够被我国同意的。”
李鸿章在一边嘻嘻一笑,接口说道,“这话倒奇了。两国交往,公正是为第一要素,怎么,难道就只有贵国能够提出要求,我方应承;转而轮到我国提出要求,就一概不准了吗?”
他这样带有几分痞子气的说话自然难不倒伯明翰,后者笑了几声,口中答说,“请原谅我的失礼,难道这一次的修约之举不是因为贵国与美国签署的条约中‘应俟十二年后,两国派员公平酌办,又和约既经批准后,两国官民人等均应恪遵。’之语,援引而来,方有今日两国之会,不论是当年签署之《江宁条约》还是贵国与美国签署的《望厦条约》,均无中方主动提出修约的相关条文,故此,贵国提出的理由,实在不能称其为根据的。”
李鸿章给伯明翰驳得张口结舌,好半天的时间说不出话来,容闳在一边坐着,也真的替他觉得尴尬,李鸿章不是这方面的长才,又天生的料事太易的性子,本是想在人前出出风头,不料给人家全数驳了回来,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是天下难有的奇窘。
徐继畲说道,“关于修约之事的源自,专使先生代表贵国第一次和我国进行商谈的时候就已经谈及,此时就不必旧事重提了。还是谈论一下我们彼此都仍旧在纠结不开的问题吧”
这样的一番话出口,总算缓解了李鸿章心中的尴尬,他向徐继畲点点头,默然的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意。
到了铁路开工大典举行之前的六月二十,中英两国参与修约商谈的代表都给这似乎永无休止的谈判弄得人困马乏,奕即使保养的极好,年轻人底子强壮,也大感吃不消,更不用提徐继畲那般望七老者了。每天早上起床,只要想到还要和英人打口舌官司,老人只觉得脑地都疼
不过,双方修约之举也不是没有一点成效,对于英国人提出的七项要求中的四条,中方都给予了很肯定的答复,分别是,第一,允许英国商人,教士往来于中国沿海、内地省份,各地官吏不可阻拦。
第二,英人为礼法、商贸纠结,意欲面见中国地方大宪呈诉的条款,中国方面答应,地方督抚需在三日之内给出明确答复,能够在省内处理的,在省内处理,实在关碍太大,督抚无权做主的,可以到京中有司去呈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