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之际,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
现在看皇帝是这样和颜悦色,好得令人不能相信;然而不信亦不可,事实摆在那里,皇帝欣悦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就算能装得出来,也教人感激涕零;想想七品官儿的县大老爷是如何威风,就知道皇帝的笑容多么宝贵了。
皇帝这时候倒是真的觉得高兴起来,民心向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在想,如果不是胡林翼坚持不拆民居,那么他今天到天津来,就绝不会受到这样的爱戴;即令自己有爱民之,依然不能为百姓所了解。照这样说起来,胡林翼实在应该奖励,应该重用。
于是,皇帝特赐胡林翼御书狐裘的蟒袍、美酒;并撤御撰命太监送到知府衙门。不但如此行宫之中召见了他,“你这一次做得很好朕对你这番爱民抚民之心也真是觉得很意外,只是啊,你这样不经请旨,不与上官沟通,贸贸然就行此法,就不怕朕会怪罪你吗?”
“臣以为,皇上爱民之心,天下皆知。这一次臣在天津荒唐之举,也是深知皇上万万不会为了臣下有爱民之意,而大加挞伐,方才敢于疏怠差事的。”
皇帝大声笑开了,“哈哈”笑过之后他说:“这样说来的话,你倒是瞅准了,才敢走这一步险棋的?”
“臣不敢。”
“算了。”皇帝笑着说,“你这件事做得很好,朕不怪你。”他又关切的问道,“你这天津知府,可称京畿之间第一档苦差事,忙差事。有什么苦处,在这里只管和朕说,确是积弊的,朕立刻降旨,一概免除。”
胡林翼想了想,积弊之事太多了,不过碍于总督大人在,有些话不能说出来。皇帝看出来了,“你不用管纳尔经额,他若是为今天的事情敢于挟私报复你,朕给你做主,你说吧。”
胡林翼自然不能因为皇帝有这样的话就真的直抒胸臆,认真的盘算了一下,捡能够出口的说了,“臣只是认为,京朝官员,过境甚多,供应浩繁,赔累不起。”
“要如何供应?莫非顿顿要吃燕翅席吗?”皇帝说:“以后供应过境官员,一荤一素,米饭管够。准予在公款开支,其余夫马等等,一概按照规定办理。如果有噜嗦需索的,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送到朕这里来,自有办法处置。”
“皇上圣德如天,爱民如子,臣不胜钦服之至。”
“不过啊,这等事解决了,相较而言,府里的经费大约也能够节省下来,既然有了钱,就再不能层层伸手,处处拿钱。知府不准要州县的钱,州县不准要书办、百姓的钱。谁要钱,谁负责任。”
皇帝的脸色逐渐转为严厉,“若是日后再有人向朕奏报,说你这天津府治下有什么盘剥行径,胡林翼,你仔细你的皮”
“是,臣旁的不敢保,这份清廉之心,必不落于海瑞刚之下。”
“你能够有这样的志向,自然是好。”
君臣几个说着话,有内侍把曾国藩的牌子递了进来,皇帝听说他来了,立刻传见。
曾国藩稳稳当当的走进大殿,进门先碰头请了圣安,然后起身趋行几步,在拜垫上再一次跪倒:“臣,曾国藩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从京里来吗?”皇帝问道,“家里的事情,可都已经安顿妥当了?”
“是。”曾国藩碰头答说,“皇上万几繁重,还时刻挂念下臣,臣带阖府家人,叩谢皇上圣恩。”
“你在去年三月给朕上的折子,朕看到了,”皇帝说,“本来是想即刻交部公议,然后找寻到一条可行之法,推行下去的。不过朕想,这等大事关系匪浅,可称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各省八旗、绿营之中,兵士、将佐得闻此事,事先托人烦窍,闹到朕的案头来,也实在难以两全。所以,才始终没有给你一个批示。”
“是。”曾国藩在家乡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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