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赶忙扶住妻子,急促的问道:“二婶,怎么回事,请您快说?”
“事情都凑到一起啦!我家是妞妞代她哥哥拜堂,入了洞房,上了新床。”
“糟了。大糟特糟了!”这回轮到魏宇着急了,事关妞妞的名节,其事非同小可,这一急便让他连站也站不住了,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二婶不知道这夫妻两个什么毛病,管自说着那套来得路上就已经编好的话:“妞妞上了新床才知道睡在一头的不是新嫂子,又着急生气,又要拿刀抹脖子。亲家老爷,您见多识广,当知道,妹妹代哥哥拜堂是有的;弟弟代姐姐出嫁,可从来没听说过。今天还要等着见礼,新娘子出不来房门,这件事可真正是亲家老爷说的话,大糟特糟了。”
听完这话,魏太太长出了一口气——儿子总算无恙;而魏宇却更为惶恐不安,只不住*手跺足的说:“太对不起人了,太对不起人了!”
二婶正是要他有这样的态度,便说道:“既然成了至亲,也不必说什么谁对不起谁的话,如今第一要紧的是赶紧办正事,您说是不是呢?”
“是,是。请二婶吩咐。”
“不敢当。我是替我家大哥大嫂来求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无论如何把小姐抬了去,一切就都遮盖住了。”
魏家夫妇面面相觑,无以作答。这就表示魏小姐迄今不受父母之命,二婶心里想,看起来还得费很大的一番唇舌。
魏宇坐了半晌,豁然而起:“我去。”他说:“如果再不听劝,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老爷,您不要这样子,”魏太太又着急了:“慢慢来,慢慢来,孩子的意思是活动了,事缓则圆。”
“还要怎么缓?”魏宇大吼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比火烧眉毛还要急,一刻都缓不得!”
“亲家老爷,”二婶说:“要不要我去劝劝你家小姐?”
“好,好。”魏太太赶忙答应:“我陪着二婶去,好歹也要劝得她听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个丫鬟在喊:“来啊,来啊,你们来啊,”声音惊惶无比,显然是出了意外了。
众人赶过去,竟是魏家小姐在床头上吊!不过发现得早,总算救得及时,挽回一条小命。其实,妞妞自杀是假,魏家小姐寻死更是假!不过那个丫鬟串演得真切,让人信以为真。尤二婶再精明,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出戏,觉得十分无趣,默默的告辞回家,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尤杉,说魏家小姐宁肯上吊自杀,也决不愿踏入尤家大门一步。”
这时候,在病榻上的新郎官已经尽知始末,将父母请到床前,慨然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魏家小姐怕做小寡妇,也怪不得人家,就退了婚吧。如果爹娘命中有我这个儿子,未来不愁没有好媳妇;倘或儿子不孝,一命呜呼了,弄个有名无实的儿媳妇在家,想想也实在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不但爹娘像欠了人家一笔还不清债,没有好日子过,儿子做鬼也不安宁。”
“……本来,名为冲喜,实在我心里很不过意,反倒添了一桩心病,如今是他们对不起我们,退了婚心安理得,说不定我的病还好得快一点。”
这番话说得很通达透彻,尤杉心悦诚服,不过对魏家小姐不肯嫁过来却难以释怀,心里想,或者魏小姐和旁人有了私情,这边退婚,那边正好别嫁!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因此决定暂时不退婚,只是把宝哥送了回去,对来贺喜的亲友说新娘子的母亲得了急病,回娘家探望去了,改日见礼,再来奉邀,就此避过一个尴尬的场面。
纠纷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不想横生枝节!
有一家人到尤家登门提亲,不但门当户对,而且求亲的本人是个秀才,名次很高,都说他中举人是囊中之物,连捷中了进士,点了翰林,玉堂归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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