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以示无私。
很快的,库丁穿戴整齐,又从库中走了出来,在场中向负责监临的户部郎中杜翰单膝下跪行礼:“给大人请安!”
“今天是各省库银解运到京的最后一天,列为多多辛苦,待到事毕之后,本官请大家到砂锅居吃酒,以为犒赏!”
“谢大人赏。”
“每一次搬运库银,总有数目不符之事体出现,本官在此再多说一句:众位还要多多担承:尔等身为库丁,千万不要做那等夹带私藏之事,要知道,国法煌煌,天道如炉,若是一个被查验出来,便是家毁人亡的大罪!”
“是!多谢大人教诲,我等知晓的。”
各省解运到京的银锭成色、数量全不相同,一般而言,各省钱粮照例是要由各省的藩司衙门委托‘炉房’将所征集的银子回炉另造,做成五十两一个的‘元宝’,只有江西省的除外。
江西省‘官宝’是要铸成十两一个的圆锭,形状如同馒头,光滑光棱,俗称叫‘粉泼锭’,据说,库丁盗银最爱这种银子,因为易于塞入谷道之中,夹带而出。
打开银箱请几位大人验看,叠置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得非常的清楚,亮晶晶,明晃晃的,煞是可爱。端详了一会儿,赛尚阿等人退开一步,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些库丁都是做老了差事的,脚步又轻又稳,一个时辰的时间,原本放在院中的三十五只银箱如数放入银库。看解运银均以入库,杜翰命令在门口放上一条长板凳,等待库丁出库。
库丁出来的时候,照例是赤身,双脚迈过长板凳,双手高举向天,口中呼喝一声:“出来!”这是示人以腋下、口中均无私藏之意。
谁知道就是在这个时候,翁心存突然上前半步:“等一等!”
突然而来的呼喊令众人心中一惊,转脸看过来,“本官掌管部务,久闻户部银库之中有夹带私藏之事,却一直并无实证。皇上深知户部积弊之重,更且关系国家度支命脉,命本官与曾大人彻查此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几个库丁阴晴不定的脸上扫过,“众位也都是国家部员,行事之间当为朝廷,为皇上,更加是为尔等自己留一份体面,今日之事,若有人体内有夹带之银,当自作检举,本官也当从轻发落;等到兵丁动手查找出来,便不是这般简单了。”
一众库丁赤着身体站在风中左顾右盼,双手不自然的捂住下体,场景又是滑稽又是难过。
不过众人表情虽不一而足,却也没有一个肯站出来自呈检举的。又这样僵持了片刻,翁心存用力一挥手:“来人!”
九门提督衙门的兵弁又是新奇,又是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楞了一下才轰然应诺:“在!”
“将这些人挨个检查!”
“等一等!”为首的一个库丁大声说道:“尚书大人,我等身为库丁,虽执贱役,却也是朝廷部员,这般无有凭据,便做这等事体,传扬出去,于朝廷体面攸关,还请大人三思!”
若是遇到一个不懂理法的也就罢了,偏偏翁心存久在部中,又如何不懂这等做法是多么的鲁莽?为难的回身看了一眼曾国藩,后者上前半步,大声说道:“我等不须凭证,皇上的旨意就是凭证!来人,挨个搜查!”
“喳!”口中答应着,一群兵弁却各自裹足,这样的事情可真的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彼此虽然都是男人,但是检查那样的地方,总也难免畏缩。
载铨是事先就已经和翁心存、曾国藩通过声气的,倒不以为羞耻,在旁边大喝了一声:“你们在等什么?”
“啊,是!”主官发话,众人不敢再怠慢,蜂拥而上,在几个库丁大呼小叫声中,将八个人放倒,分开双腿,强忍着笑意挨个检查。很快的,一个兵弁大吼起来:“啊!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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