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颜色只露得七分。天寒地冻,翠袖单寒,神情瑟缩,要减去一分,乍对天颜,举止僵硬畏怯,失却天然风致,再要减去一分,而殿廷深远,犹如雾里看花,剩下的五分颜色,又得打个折扣,所以匆匆一顾,了无当意。只见写着秀女姓名年籍、父兄姓名的绿头签,一块一块,尽往内侍所捧着的银盘里撂。
坐在上面的皇帝,也是初经其事,仿佛目迷五色,茫然不能所辨。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紧张,挑选起来也就更加的放慢了心思,经常是觉得一个不错,想再看一看时,人已经过去了。
他又不肯随意留下牌子,因为一留牌子,就等于留下人来听候复选。虽说秀女赴选,户部照例发给车价饭食银两,其实不过有此名目,决不够用;京里的开销大,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赔累,心中不忍,所以没有几分把握,总是撂牌子放了过去。
连续四排的秀女经过,皇帝却没有放下一个牌子,可知圣心之中对于这一次入选的秀女不是很满意,站在皇帝身边的奕欣、孙瑞珍、翁心存等人如是想着。
到了第七排的时候,皇帝的眼睛一亮:站在左手边的一个女孩儿,圆圆的脸,眉目如画,看来娇憨,很是讨人喜欢的样子。当下点点头:“把她的牌子留下吧。”
所谓的牌子是绿头签,上面写有秀女的名字,所属旗籍,父兄的名字,六福答应一声:“是。”这就算是留下一个了。
接下来又是轮空是好几次,然后便是让皇帝眼前一亮的女孩儿出现了。她的年纪在一排的女孩儿中看起来是最大的,款款婷婷的站在殿前的御阶下,垂首敛目,从上面看过去,很清楚的可以看见她。
她的容貌长得不是很俏丽,生了一张与别不同的长隆脸蛋,凤目?长,配以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双唇,很有一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在皇帝面前,神态自若,谦恭而不失从容,一看便令人觉得心里踏实,是那种遇事乐于跟她商量的人。
皇帝拿起她的绿头牌看了看,叶赫那拉氏。心中猛的跳动几下,不会就是她吧?
一共留下了十二名秀女,其中就有那个姓叶赫那拉氏的女孩儿,这些人还要有第二次的挑选,所以还要在京中等待几天,其他的女孩儿,就没有这样的限制了。
回到养心殿,在东暖阁后面的梅坞换下朝服,奕欣等人递牌子进来,还是由景寿做带引大臣,进到暖阁中:“复选的日期,请皇上选定,奴才也好提前准备办差。”
“容朕想一想,再说。”
“是,那我们听信儿。”
让奕欣,孙瑞珍和李嘉乐出去,殿中留下了翁心存和曾国藩:“把你们两个留下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们。翁心存,你担任户部尚书有多久了?”
“是!回皇上话,老臣是在去年经由皇上捡拔,担任本部堂官之职的。”
“在这之前呢?”
“在此之前,臣担任工部左侍郎,礼部左侍郎,户部左侍郎之职。”
“那么,对于工部,户部的部务,想来你一定很清楚了?”
听皇帝语气不善,翁心存心中一沉。他虽然也曾经在各部任职,实际上对于部务从来都是不大明白的,担任各部侍郎之时,也只是由书办,主事抱牍上堂,自己担任一个画喏的差事而已。也曾经想过要和琦静庵那般学习政务,却又拉不下脸来向那些胥吏请教,而且年岁渐长,没有了当初的干劲。也变得更加的蹉跎。
他想到的绮静庵,是指在‘一鸦’中很着名的琦善。他绝对不是很多人在电影中看到的那副形状,正好相反的,他是个很有骨气的旗人,当年到刑部履任,于大清律例之细则很是不通,处处受一些汉人书办,笔帖式的歧视――就如同其他所有的旗人一样。
后来,琦善请了一个老书办过府,花钱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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