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当然,也不敢说一句话。
一扇门将里面的光线补充的很足,三爷迈开长腿,黑色的军靴踏进去,高大的身影在里面显得很憋屈,里面还有些潮气,三爷需要弯腰才不会撞到头。
只是,三爷看了一眼,便注意到了内壁上的红色字体,那不是油漆,不是涂料,而是鲜血!
已经干透了黏在上面的鲜血!
三爷的瞳孔痛的几乎是惯性的回缩,眉头用力的蹙起一个山包,耸立在眉心正中,上面凌乱的字体,有些字笔画都无法连贯,可是看得出来写了什么。
三爷一个字一个字辨识,把一面墙上的留言拼凑成了一封信。
信,盛夏在绝望无助的时候写给他的绝笔!
这个傻丫头!
三爷的拳头在军裤口袋里缩成了一把铁锤!
“三叔儿,西西(嘻嘻),我估计要死了,我很想你,很想……”想字笔画太多,相和心分开了,心的一个点隔得也很远,歪歪扭扭的,可见当时盛夏的视线一片漆黑。
笔画多的字用简单的同音字取代。
三爷继续往下看,脸色越来越黑,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的丫头啊!
“这贝(辈)子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满足,见你、把自己给你、生下儿子,是我最大的成就。”
三爷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下才再度睁开,继续往下看。
“三叔儿,我死了以后,你要再找个女人,对你好的,比我差点也没事,只要你喜欢。”
操!
老子除了你谁也不要!
三爷要揍人了!
他站在铁盒子里,想象着那晚盛夏承受的一切,看着小丫头纤瘦的身影,用血迹斑斑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写遗书……不,光是想到这些,三爷就痛的无法忍受。
“等儿子长大了,你让他入伍,当个军人,儿子骨子里像你,他应该和你一样做个男子汉。我在的时候不舍得,但是我不在了,儿子训练受苦我看不到,就不不心疼了……”
傻妮子!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董大鹏听到了三爷吸鼻子的声音,想着三爷一定是在看盛夏的遗书呢,哎,也难怪,当时他们看的时候,一个个的也在抹鼻子。
三爷的拳头松开,再握紧。
“如果你真的喜欢陈可欣,那就去(娶)了把吧,她对你挺好的。”
放屁!让他娶陈可欣?
“我特么的想你,死前想再睡、你一次,你在哪儿?”
三爷眼圈红红的,想哭,又想笑,这个丫头啊。
“如果真有来生,我要先投胎了,可是你还年轻,我要比你大好几十岁,你还能看上我吗?”
傻丫头,你再老,老子都要你!
“我会等你的,就算你嫌弃我,我也要等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三叔儿,我最不喜欢这首歌,可是,三叔儿,我多想早生几年。”
傻丫头……
“我爱你,三叔儿。”
最后五个字的血迹最明显,可见用了很大的力气,血迹也最厚,傻丫头,准备把血槽耗干吗!
三爷伸手,用自己的指腹触碰上面的斑斑血迹,宛如触碰到了盛夏跳动的生命和爱情,傻丫头——
“老子更爱你,丫头。”
看完盛夏的遗书,三爷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他弯腰走出了集装箱。
董大鹏赶紧上去,“老大,有什么发现?”
三爷斜睨他一眼,又看看头顶上瓦蓝的天,“发现?老子发现老子娶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董大鹏:“……”
好吧,三爷就是三爷,三爷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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