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她第一次这样失控地哭嚎。
风愈发大了,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座山头。
“呜——”像是在怜惜她,连风也在哭。
“轰隆——”一道惊雷炸响,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砸了下来。
瓷言蜷缩在大雨里,任由冰冷的雨点砸在自己的身上。
浑身的衣服湿透了,雨水冰得刺骨,让她不由得一阵一阵战栗。
剧烈的头痛提醒着她,她这副躯体是个垂暮的老人。
不知哭了多久,雨停了,瓷言的眼泪似乎也流干了,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层峦叠嶂的山峰。
终于,她费力地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眩晕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勉强站稳,顺着流动的河水向下游走去。
可她年岁已大,腿脚不便,又刚淋过雨,一副残烛般的身子已是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走几步便要在原地歇息几分钟。
她一路走走停停,一身汗气混合着雨水,刺激着她疲惫的神经,还未走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走不动了,弓着腰喘个不停。
不行,她不能停下来,就算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她也还是想见宋青衣一面。
她什么都不奢望了,她只想在自己老死病死之前,见他一面。
她从林子里折了一截树枝当作杖,一杵一拐地继续朝下游走。
当夜,瓷言便病了。
她躺在一棵大叔下,额头烫得可以煎蛋了,身子忽冷忽热,头沉得像绑了块石头,所有的感觉都变得很模糊了。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投进了一江冰冷的水里,她破碎的身子跟着江水浮浮沉沉,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迷糊间,她做了一个梦。
“听说,这里有我的小媳妇儿?”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在泡茶的小手一抖,滚烫的茶洒了一地。
她转过身,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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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言终于走到镇子上的时候,全身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好的。
过去的七天里,她病了好,好了病,被石头绊倒过,被蚊虫叮咬过,被灌木划伤过,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河水,累了就睡树根。
她的衣服又烂又脏,上面有几道被划烂的口子,露出已经结了痂的皮肤,那是她摘野果的时候不慎踩滑,从坡上滚下去后被石头划破的痕迹。
那时她一个人在丛林里,又累又饿又疼,她想站起来,可是腿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她就那样一直趴在原地,直到天都黑了,她才忍着疼痛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河边走。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离不开拐杖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都还是活下来了。
只是,看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再有从前那样或惊艳或喜爱的目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嫌弃,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的神情。
她自嘲地笑笑,拄着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她从垃圾堆里翻出了几件旧衣服,拄着杖走到河边想清洗一下身上的污垢,刚脱完衣服,就听到一阵哄笑声。
她慌忙拿起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转过身,就看到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指着她赤裸的身体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小男孩约莫十二三岁,身量比其他孩子高一截,像是他们当中的头儿,抓起一把石子砸到她的身上,骂骂咧咧道:“老婊子,这河水是我们用来喝的,谁准你在这里洗澡的。”
另一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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