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时时有心思，忆是往昔

    惊讶起身，竺葵道：“不如陪我走走？”

    子墨回过身来忙点头。

    “刚刚在看什么？”竺葵问道。

    子墨道：“不过野水之烟，寒山之月。”

    “还是白天，如何就有野烟寒月？不必做兔死狐悲之貌，你与夏知心性不同，不会落得一般下场。”

    “子墨与夏知并非一样心肠。”

    “那是如何，惹得你如此伤心？”

    “葵花者，丹心客也，只是世人看走了眼，将姐姐视作那等一般人。身处花圃之外，自然心中有何，眼前就有什么了。”

    竺葵问道：“我并非你这般傲气性子，可以抽身其外，独善其身。我与二金乌也非简单主仆，忍不住流连脚下花色，所以看不到花圃外的景色。”

    “姐姐可听说过不被石头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么？”

    竺葵停下脚步，看着她：“是什么？”

    “如果搬不动身前的石头，便只好绕过去，再也不到它身边。”

    “你的意思是抵制不住诱惑，就远离诱惑？”

    子墨道：“姐姐好领悟，便是这个意思。”

    竺葵愣怔一会儿，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正午偏西的太阳，阳光依旧刺眼，“怎么好像，我以前头顶的阳光并不是这样的呢。”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子墨问道。

    应该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样子应该就是自己十一二岁时候见到的那个样子啊。

    即便过去了许多年，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她出生在渝水城——那时的渝水城还只是一个小小城邑，砖瓦、墙壁都是土胚，根本抵不住外族的袭击。她记得他们的渝水城还是美的，因为城墙房顶有黑砖，有古时候的瓦当。上面长的青苔，墨绿油油，路旁的荷叶伞也挡不住外来的湿气。

    她年纪小，随着祭司们生活，学习巫术。要会观察日月星辰，要回占卜，要会念咒语那些千奇百怪，毫无头绪的上古巫术给她寥寥无几的童年留下数不尽的苦楚。

    年纪小，愿望也小，时而想尝一尝城里的面；时而盼着太阳再大一些，将被窝里的潮湿全部赶跑

    她记得那或许是王母娘娘整寿的一个生辰，北方春日的三月三，对于位处南郡的渝水已经开始燥热。

    昆仑仙门派仙子前来来给予他们族人王母娘娘的祝福，并希望他们献上寿礼。她的族人是上古神族后裔，傲气的很，大祭司拒绝了她们，昆仑仙子们愤然离去。那一日，城中上至大祭司，下至普通老百姓都不得安宁。

    她才不管，越闹腾她越欢腾。巧的是那日的天格外凉爽，祭司们焦头烂额，早已顾不上她。她违背大祭司的教导，往城外跑出来。

    说实话，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可是她曾经见过城外的风景，就对那里恋恋不舍。慢悠悠的溪流，漫山遍野的锦葵花，有时候还有老人的笛声回荡在山野之间。

    她绕过人家泼在城门口的脏水，从城门口的野地里拔了许多白色、黄色的小花，她握在手里，聚成一束，好不开心。

    开心不过一会儿，等她跑到溪水聚成的黑水湖边时，天色突然变了。

    就一瞬间的事情，乌云聚拢，气压骤降，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点点声音。青山此时也变得暗黑起来，青树白石不见了颜色。原本秀丽的景色峥嵘起来，就像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那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的丽裟衣，戴着王室小的珠玉冠，面对突如其来的天象不知所措地跪倒在湖边。

    黑水湖，之所以是黑水湖，是因为山上的清泉流下来的时候就会变成黑色的死水聚集在这个地方。

    竺葵睁着大眼，目瞪口呆地盯着泛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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