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感觉自己说不过他们俩,就默默低头,假装自己和他们话题中的主人公无关了。
最后簪花娘子看出秦英郁郁的模样,善解人地转开话头,秦英才重新加入了对话。
第二天秦英睡到了辰时正,才慢悠悠地醒过来。心里没压力,睡眠就不禁沉了些。
穿上一袭靛青的便服,结好了包袱,经过翰林的饭堂,发现这里还开着一道门缝,她心中甚是惊讶。
秦英进去坐下,要了一小碟酸豆角和碗米粥,随口将疑惑宣之于口。
宫侍弯着腰身回答道“平日翰林中的诸位大人并不按时用饭,于是饭堂白日里都开着门。”
她听罢心想道早知翰林的规章形如虚设,松散地不成样子,她就不该为了每天的早饭,提前起一个时辰。
用过了简单的饭食,秦英背着一只小包袱,跨过一道道的高大宫门,来到了太极宫北的横街。
“您是秦大人”看秦英出来,一个便装模样的公公上前迎住了她,笑容可掬地拱手道。
她愣愣地点头,观察了这位公公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他是东宫的某位总管大人。
“公公可是事吩咐”秦英问道。
那位公公抬起眼眸,态度温和地道“太子殿下知大人沐休出宫后,让人为您备了车驾。祝大人沐休一切顺利。”说完他转身唤了一声,刻取了华丽装饰的玉辂被人牵出巷子。
她上辈子见过太子乘车出行,晓得这是太子的专属车驾之一,连忙摇头苦笑道“秦某一介药藏局侍医,不堪殿下如此厚待。”
“大人莫要轻视了自己。您对殿下来说,乃是救命的恩人。殿下如何感谢你都是远远不够的。”公公遵照着太子的嘱命又道,“太子殿下执要与你,大人就莫要推辞了。”
秦英的言辞霎时锐利了起来“若是乘了太子的车驾,坊人会如何看某陛下会如何看某在下不想平白遭受他人的诟病。”
总管公公何尝不知秦英所。
太子殿下是嘱咐了备车,却没说要备什么车。东宫下头的左春坊只管着太子专用的车驾,总管公公一半是嫌麻烦,一半是看不惯太子倚重秦英,就借着这个机会给秦英下套子。
秦英当然想不到,眼前这个没说过几句话的总管公公对自己见,捡了犀利的字眼说道“太子殿下涉世未深,不懂人情往来多少为好,才会此举措。然公公在宫中侍奉多年,应该及时劝阻殿下的。”
总管公公见秦英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只好扼腕叹息道“您这样做,在下实在无法向殿下交代。在下联系太极宫那边的人,求辆普通车驾。您稍等。”
他退让了一步,秦英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秦英这三天沐休出宫,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去的地方也很多。借用太子殿下的一辆玉辂些招摇了,但若是能寻个代步的车驾,秦英也不会委屈自己的腿脚。
总管公公招呼着驾车的小厮走,自己躬身对秦英施以道歉一礼。他终于晓得,自己是小看了秦英。
这个坊间道观来的五尺小儿,着常人所不及的心力。秦英的行事看似轻狂傲慢、没章法,最后却能事事逢凶化吉。这绝不是甫进宫的人能做到的。
道家句话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联系到此中关节,总管公公认为秦英只是在人前藏拙。他就息了给秦英使绊子的念头。
万一自己的动作被秦英发现,秦英上告于太子,总管公公这几年在东宫的资历也就白熬了。
秦英站在横街的巷影里待了一刻余,总管公公果然差人送了辆车来。
她再三拜谢了总管公公,才由人搀扶着上了横木。
抬手挑开了帘幕一角,她迈进车厢之前,对长相清秀的赶车小厮道“先行东市的洗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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