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了,会不会我们把问题想太复杂了,师父?”
“你们俩似乎把这里当成家了,三天两头往这跑,怎么样,老陈,有没有兴趣在这住一段,治治你那暴躁的脾气?”罗应承笑嘻嘻地从办公楼方向走来。
“这里连你爱损人的毛病都治不了,我这暴脾气怕是更没法治了,我今天忙完了,先回去了,等你轮休给我打电话,请你喝酒去。”
再一次看向院中,那些怪异的人,压抑的氛围,纷纷化作无形的枷锁,仿佛将陈子昂与李明扼在其间,无法挣脱,唯有那巨型雕像,用它淡漠的眼,看着花谢花开。
刑侦室里,平头的李明孜孜不倦地看着录像,时间仿佛不断轮回,画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企图从细节里发现蛛丝马迹,这便是刑警的工作,对着卷宗对着录像对着笔录,一次次核查勘验,枯燥而乏味,艺术创作里,高级刑侦仿佛开过天眼,能未卜先知明察秋毫,而现实里,那些被埋藏起来的真相却永远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时间或许是把锋利的铲子,能掘出深藏的事实,但它也可能是匆匆的泥沙,将仅有的真相冲刷埋葬,所不同的只有人,只有人才能在主动中为这场枯燥的游戏划上休止符,真相或是遗忘,这永远是个选择题。
“师父,你来看这个”李明忽然坐直了身子,将画面又切了回去,“他好像在那件事之后便改变了主意呢?是吧?”他兴奋地道。
“通知开会!”陈子昂也兴奋起来,这似乎是失踪案与命案合并以来发现的最重要的线索了。
会议室里,乌七杂八地坐满了人,投影仪在不断地重复着黎洪从面包车后座走下来之后的画面,虽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面貌,但也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不是黎洪。
“注意他这个动作,”陈子昂示意先暂停,“嫌疑人下了车,随后却没有立刻把车门关上,反而有意识地让车门保持在一个无法关死的状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嫌疑人当时并没有决定就此逃离,他仍在谨守与他人的约定。但现实是,他最终并未回去,他失约了,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让他失约。李明,你再给大家介绍下其他情况。”
李明掏出小本子,将这几日来的调查事无巨细的作了陈述,同时也将怀疑的重点作了简单的说明,本以为迎来的会是钦佩的目光,热烈的回应,但谁承想确实满脸的疑惑与淡漠的神情。陈子昂似乎早已习惯了,刑侦队里其实不乏能手,但却不能在统一的指挥下如指臂使,这里面有他锋芒毕露的原因,有队员混吃等死的原因,也有被时间消磨了意志的有志青年,刑侦队是个大染缸,将一批又一批的人染成平常,人都是肉长的,没有谁天生就是平常,平常的是心态,是责任,这些淡漠,在平时,陈子昂可能会一笑而过,但今天他似乎有些不满了,李明虽然只在他手下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却能感受到他炙热滚烫的意志,这是一种对真相无比渴求,对罪恶无比厌恶的态度,这才是刑侦队的希望。然而今天,他心灰意冷起来,这种现实根本不是他一厢情愿一门心思扑在案件上所能改变的。
“尸检方面说说情况吧。”他倦怠着说。
有名小警员越众而出,正了正领口道:“经过对死者尸体的解刨分析,可以断定死者死于煤气中毒,死亡时间与早先给出的21点15分出入不大,死者额头的伤,非致命伤,从血液凝固的时间分析,死者被击打时间应该在20点30分左右,击打物为扁平钝器,怀疑是某品牌的烟灰缸。”
“物证方面?”
“从煤气泄漏程度分析煤气报警装置遭受破坏的时间应该在20点55分左右,楼顶发现的拖把有死者指纹,未检测到其他人指纹,这点已经汇报过了。”
“我让你去查的何元进的通话记录查了没有?”陈子昂深陷的眼盯着这名有些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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