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凑近一会儿凑远的显然是找不到,生衣上前,帮他找到那行字。
他这才轻轻的念道:心血机机关,开合春秋,段妍青城念完这十二个字,整个人像傻了一般,站都站不稳了。
生衣和吉金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怕他出事。
老丈您还是进来坐吧二人去搀扶他。
他转过脸,老泪纵横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扭曲了方向,没想到他哭起来是这副样子,像是要撕开了心胸倾倒出几十年压抑的痛苦。
听得他一路嚎啕大哭道:四十六年啊四十六年妍儿,老天作弄我四十六年天哪,老天你没眼啊有多少人有四十六年,老天爷你作弄我啊
这般的肆意坦荡真情流淌,两个年轻人也忍不住鼻酸了。
他哭够了,用衣袖擦了眼泪,向着生衣深深一鞠躬,生衣忙扶住他老丈您这是做什么您比我爷爷岁数还大呢,怎么朝我拜呢
谢谢你终于解开了这个锁
不是我解的,不是我生衣摇头摆手的。
锁是掌柜的解开的
掌柜的他在吗
可否容我当面向他致谢我,说着又哽咽起来,暮年之人当真很少有这般痛哭流涕的。
这,我们掌柜的,她吉金有些犹豫。
照理亭欢是不出来见人的,可是,这老头还真是可怜。
生衣低声问吉金:要不你去问问小姐
吉金咬咬牙便进内院去了。
老先生是要见我吗
棉布帘子掀起出,一个娇若春莺的声音响起来。
老头转身一瞧便愣住了,连老泪也顾不得擦了。
这,这是他左右看着生衣和吉金。
她就是我们掌柜的,除了年纪小点,别的,跟其他的掌柜差别也不大生衣笑着解释。
原来这个老头姓裘,名奈之,原籍是江州人士,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年轻时候与大同名锁匠的女儿段妍情投意合。
他常常借着买锁的由头到锁铺去见段妍;老锁匠觉得他齐大非偶,便时时派人盯着他,不许两人有交集。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段妍终于要嫁到外省去,走前辗转托人带给他一个锁筒,开锁的法子另写在一张毛边纸上,悄悄让丫头塞给了他;
不巧那日暴雨,裘奈之出门慌张也没带伞,浑身淋了个湿透,纸条上的墨迹也化为一团。
老锁匠坚决不肯告诉他段妍的去向。
段妍留下的锁却再也打不开了,一尘封便是四十六年
裘奈之终身未娶,蹉跎了一世。
原来她在川蜀青城裘奈之抹着泪喃喃道。
其实亭欢是讶异的,她还从未见过一个老男人为了深情哭成这样,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闷的难受。
老丈难道知道她在青城,便能与她相聚吗
我若知道,便是抢也要抢了她走,妍儿她,定然一路上都在等我说完又哭的掏肺挖肝的。
可是我竟让她等了四十六年啊他捶着胸。
这段小姐为何不直接告诉你,非要藏在锁筒里多耽误事儿啊生衣不解。
她从小便是这般玲珑古怪,一句话能说明白的,偏偏不说
吉金听了心里也不好受,两人陪着他抹了半天的眼泪。
到了晚间,一屋子人吃着歌令做的饭,大家胃口都不太好的样子。
歌令偷眼看着亭欢。
小姐觉得不好吃吗
亭欢摇头,不是。
是我自己没胃口
后来吉金终于轻声说。
我和生衣凑了些银两给那位老先生
亭欢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鼓励他去青城了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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