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龙川】
这次不期而遇的事,让亭亭和龙川知道了涟漪女的午睡大多只是个幌子,至于为什么要苦心修整那座荒园?荒园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不知道。
外婆对于涟漪女以及桃坞馆的事像保守一个秘密般的守口如瓶,肯定不会透露丝毫。
所以他们在一周连绵的阴雨天过后,涟漪女的腿疾复发,不得不卧床休息的一个午后,从门缝窥见她真的熟睡之后,他们翻过了后院的木栅围墙。
亭亭和龙川再次置身于荒园,园中莫名起了大雾,足以作为屏障的雾。
视野中的一切,树木,枯枝,杂草,远处的湖中亭,都仿佛水墨画般的洇开了。
他握着她的手心也仿佛汗津津的。他们脚边是成团的杂草,湿软的黏土,没走几步便觉得脚步沉重,鞋底一圈白色的边渐渐看不见了,被泥水慢慢包裹起来。白雾渗透至脚边,带着湿冷的潮气,两人的裤管也渐渐洇湿了。
雾气太大,能看得仅只是身边,脚下,以及前方不及一尺的距离。
他们的手牵紧了,像是生怕被周身围绕的雾气拆散一样。
空气里满满的凉凉的湿气,吸进鼻腔时都能感到其中水分的厚重感。
走过的脚边的地上时常看到圆形的土埂,围住树根便于拢水的那种,如今里面早已没了树,只是连日来积的一洼雨水。
偶尔路经一处被涟漪女种上了小桃树,有些树长得相当粗壮,看来已经经历过几次开花结果,不像前几日刚种上的那几棵,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花枝都羸弱的低垂着。
然而无论是新种老种的桃树都被雨水又淋又泡了多日。早开的那些花都落了一地,在水洼中打圈圈。
再往前走,地势高起,土埂中的水洼渐浅,藏在雨水下粗壮的树桩暴露出来,残留的树桩呈现一种令人不解的焦黑状,仿佛被大火烧过一般。
被拦腰砍断的截面该有的清晰轮纹也化为一炬,只是一块里出外进的圆柱形的丑陋的黑炭一样的东西。幸好是泡在水洼里,焦黑的树皮才不显得太过狰狞。
他们一步一步踩在泥土,碎石,枯草的残渣上,像踩在软绵绵的梦的土地上,明明踩上了,又感觉触不实般的摇摇欲坠。
他们缓慢的穿过淹没脚踝的新生的杂草,忍耐着脚上的刺痒,呼吸着氧气愈发稀薄的空气,脑中一片空白。一步步的向园子中央走去。
除了树桩之外,走过的泥土上面偶尔一层短短枯黄的草茬也留有焦黑的痕迹,以及杂草丛中偶现的石块,带着火烧火燎的烟雾状的痕迹,以及园中残留下来的完全烧焦的黑炭一样的树骸,都一再的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可逆的憾事。
园子不大,除去环绕在周身的重雾,再无任何遮拦之物,他们没用多久便来到荒原中央,之所以知道是中央,因为当他们在一块还算平摊的泥土上站定时,头顶的阳光终于穿过了层层雾气,重新普照了整座荒园。
在他们周身的雾渐渐的消散,像海潮渐渐向后退去,朝四面八方分散开来,视野一下子忽的开阔了。
荒园的全貌终于在眼前展现。仿佛大幕徐徐为他们拉开来,半尺高的杂草如同铺地般长了满园,其中夹杂了些大大小小的灌木丛,有些鲜活的绿着,有些已经枯黄的萎缩了。
身后的雾气褪去,一层一层的将满是青苔的岸石,如镜的湖水显露出来,岸边塌倒的半截没头没尾的廊子一直延伸至远处,与正在烟雾环绕之中若隐若现的湖心亭接上了。
他们站在园中央的湖岸边,发现原本整齐分布在地上的圆形土埂已经被厚厚的杂草灌木掩盖的无影无踪了。
当他们从地势高处一路下来,脚边的野草开始交错茂盛起来,掩盖了碎石,泥土,烧焦的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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