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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我有点挣扎,要很努力才避免再度睡去。
外边大概已快要傍晚了,我想。真的不能再睡了,虽然醒来也似乎无事可做,但我还是挣扎着坐起来。
一抹暗黄色的夕阳穿过凌乱布满灰尘的阳台斜照进卧室,打在一张比我年龄还大的旧式电视柜上。老式的铁框门窗充满锈迹,在斑驳的水泥地面的和空洞的房间映衬下,显得有些伤感。
那电视柜据说是我爸结婚时候亲手在楼下的花园里打的,以及旁边的旧弹簧沙发,早已破洞无数。
此刻,我的心情一如以往的低落而无助,试着避免想到更多关于父亲的事。努力打起一点精神,我走到卫生间开始刷牙。接触不良的灯泡和若隐若现的蟑螂此时都已不会再影响我的心情,已经泛黄的老式马赛克地面和搪瓷浴缸却仿佛还让我停留在这栋建筑刚建成的年代。我决定转移下注意力,开始计划晚上去吃点什么,以及要不要去操场踢会儿球,还是去吧打一会儿cs或是星际。
此刻窗外天色越发暗淡,我匆匆收拾了下,踱步走出了宽阔的楼道,向八食堂而去。
路灯已经点亮,初春的寒风刮过枯涩的枝丫,略显凄凉。校园里路上却是人头攒动。同学们三三两两,边走边热烈的交谈。推着自行车的情侣并排缓缓而行,脸上充满甜蜜。迎面而来的人也不少,大概都是吃过饭去自习的,或是去操场。看到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春意盎然。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加上脑中闪过食堂的溜肉片和地三鲜,甚至有些兴奋。
路上遇到几个系里的同学,简单打了招呼。他们似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我看起来太邋遢,又或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我去上课了。
这些我倒也并不在意,毕竟我爸最好的朋友是我们系的系主任,所以出勤和考试我都可以轻松搞定。
想到这点,我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爸,此刻,你在哪啊?
五年前的夏天,我还在上初三,懒懒散散的准备中考。考试前几天的一个下午,爸爸照常去学校上课,从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看到他去操场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走出来。我很奇怪,因为印象里他从不抽烟。我甚至现在都觉得,这几年的生活是在做梦,尽管每天从梦中醒来,我都被迫回到现实。
我从小和爸相依为命,因为妈妈在我记事前就病逝了。我对妈妈的印象只有她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大方,得体、眉宇中却似乎充满某种忧郁。爸爸时常说,比起我妈的坚毅果敢,他觉得自己有点窝囊。但我却从未听他说起关于妈妈更多的事。我想,也许是他不想让我难过吧,毕竟知道的越少,我就不会太常想起妈妈来。
爸爸是一位大学的物理老师,但我一向把他视作科学家,尽管我也不太清楚这两者的区别。他善良文雅,也有点知识分子的迂腐和矫情。对我一向晓之以理,尽管我初中的时候就闯了不少祸。听说其他同学在家都是经常挨揍的,我得到的却都是爸爸讲的道理和鼓励。从这点来看,我真的很爱他。他还会时常给我讲一些物理上的问题,当然,不是我中考那些内容。他教的是量子物理,一种我现在也依然不太明白到底在说什么的东西。
五年来,我每天都在被这个问题萦绕:他到底去哪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活着么?如果活着,又为什么不联系我?尽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我每天还是会无数次的想到这个问题,也因此变成了一个朋友和同学眼中,孤僻而奇怪的人。
爸爸失踪以后,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陈叔叔在照顾我,也就是我现在的系主任。高中以后我逐渐开始沉迷游戏不太爱学习,勉强以过线的成绩进入从小长大的这所大学,也是陈叔叔帮了很大忙。我知道,他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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