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apapap山花簇拥着的，是一块乌底血龙木制的牌位。

    apapapap南月走进了才发现，完颜旻是以一种跪坐的姿势直坐在那碑之前。

    apapapap牌位上面的字击中了南月的眼球，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完颜旻。——少年本就清瘦的脸庞在暗光下显得越发坚毅，目光清锐。

    apapapap南月继而看到石碑上的“父皇完颜孤辰”之墓几个浅金色字体。慢慢屈下身体，小心谨慎地靠在完颜旻身边坐下。

    apapapap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apapapap“你”

    apapapap“父皇是负气去川阴战场的。当时朕和母后都不愿理他，因为夏姬的事。”

    apapapap“可是，你父皇，他再也没回来对吗？”

    apapapap“不止人没回来，而且尸骨无存。舅舅代母后去那些死人骨头里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他生前那只碎玉玉箫。”

    apapapap“那你们就没有再继续找吗？在一个死人堆里找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别说三天三夜，就是七天七夜，十天十夜，你们也得继续去找啊。你们只是见到了箫，连人都没有见到，怎么能这么就放弃呢？”南月为死去的完颜孤辰打抱不平。

    apapapap“没用的。那支箫是父皇最珍爱的，一旦离了身，就证明真的没有希望了。”

    apapapap“母后拿到那支被血浸泡得通身变了色的箫时，手像外面的雪一样冷。”

    apapapap“后来朕有关那一年的记忆，整个都是白的。年初的时候，父皇还在教我练剑，春水边飞起万千芦苇，像一片一片的雪。到了年末，父皇出殡的时候，漫天的阴司币和雪混在一起，朕分不清楚。”

    apapapap“那只雕装华丽的棺材里空空如也。母后为了保全父皇颜面，对外宣称找到了遗体。只有朕知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apapapap南月仔细地听，看着完颜旻紧握的拳把地面松软的沙土摁出一个坑来。

    apapapap“如果父皇不是那样毫无预兆地永远离开，朕可能一生都不会原谅他。其实母后比朕还狠心，即使父皇已在荒原之上成为枯骨，她也还是不肯原谅他，直到现在。她甚至不许，朕去城郊祭拜他仅剩的亡魂。”

    apapapap“可是听你母后说话，我一直以为她与先皇是对羡煞神仙的鸳鸯。”南月不禁疑惑，脑袋里突然闪过萱后迷雾一样的美丽眼睛。

    apapapap“母后说过，她不会恨父皇，但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她一直看得清楚也分得清楚，她不像朕，总是糊涂。”

    apapapap“这个墓冢，是朕建的，里面埋着那支箫。他们把它从川阴带回来的时候，母后盯着它看了好久，然后命人砸碎扔掉。”

    apapapap“朕从侍卫手里救了下来，埋在这里。朕做不到母后那样决绝，朕留恋有人握住我的手亲手教我执剑的虚影。”

    apapapap“十岁那年，我在这里建立了血影。上朝之外的时间，朕在父皇的赝冢之前练剑。可能你会觉得这样做很蠢，但那灵位上的字确实给朕力量。就是在它的注视之下，朕过了九阶。”

    apapapap“十四年，你父皇一直在看着你。”南月轻轻说，她看着那小小的墓碑，明白完颜旻在这里为自己建了一个荒冢，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荒冢，在那里哭笑怒骂，只有己知。

    apapapap南月忽然感到浅浅的欣慰。

    apapapap完颜旻把她带来这片荒冢，看到他一直只允许自己才知道的样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