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指了指柳三千,“朕可以免去汝这二罪,倒是这人类女子,汝又作何解释?总不至于是汝的女人吧?”
洛寒促狭一笑,看了一眼柳三千,“陛下可知,南岭柳氏一族?”
嬴政重复了几遍,“南岭柳氏?可是那司掌摆渡一职,连通人间与鬼界,作桥梁之用的诡秘一族?”
“正是。此女正是柳氏最后一人,承袭家族职位,担起摆渡大任。她是人,也是摆渡师。”
“摆渡师?”
“是人,亦非人,来往于两界,不属于任何一边。渡人,渡鬼,渡妖魔。”
嬴政不耐摆手,“也罢,朕不感兴趣。既然汝这么说了,汝就带她走吧!这股子人气实属恶臭,切莫让她,在朕眼前晃悠!”
???
摆渡师是什么鬼?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啊?
而且怎么就还不是人了?
还有还有,你才恶臭呢!
洛寒听到嬴政的话后,便走到了柳三千身旁,解开了她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
红绳落地,双手双脚重获自由。
柳三千转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被缚住的地方勒痕一片,血液得不到流通,紫红得狰狞。
洛寒看了一眼,别过了目光,向着嬴政,“陛下,洛某还有一事要问。”
“汝是想问,朕此番为何出来吧?”
“正是。”
嬴政沉默片刻,道出三字,“不老药。”
洛寒听闻,神色一变,有点阴沉。
“朕,是为了那长生不老药。帝位、扶苏、永生。吾的千古执念,如今了却了两桩,唯那永生之药还萦绕于心头,久不离散。”
嬴政陷入了回忆,“当年,吾命炼丹方士东渡蓬莱,求取仙药,却没曾想,有一个炼丹术士抢走了仙舫的控制权。船刚一驶离咸阳,便偏离了航线,不知所去何方。”
“朕当即震怒,气血上涌,命人彻查。郎中令蒙天阔追查到了仙舫踪迹,它停在一湍急河道。天阔上船一看,只见那三百童男童女皆被乱刀刺死。唯那方士不知所踪。”
“朕死后,这事也久不能忘。每隔百年,便会向冥府确认,是否接收了那个叫‘徐福’的炼丹方士的魂魄。”
“朕因执念,久不投胎,幽居骊山。每隔五十年,转轮王会来骊山看朕,朕每次趁机询问,徐福曾否投胎,得到的答案都是,‘不’。”
“既不入冥府,也未曾去转世。朕想,那徐福只怕早炼得了长生不老药。东渡蓬莱,不过是他逃离皇城的一个幌子。他戏弄了朕,戏弄了一个帝王。”
嬴政长身玉立,脸部刚毅,“朕,绝不放过。”
“就在前不久,吾的一座兵马俑,急急来报,说是看见了那个叫‘徐福’的炼丹术士在骊山徘徊。朕便派人去寻,其人却早已不见踪影。所在之处,只留下一张纸条。”
洛寒立马接道:“洛某斗胆猜测,纸条上可是写着‘两生’二字?”
嬴政颔首,“正是。朕,这才来到了这里。”
他说完,看向洛寒,“洛卿,你可有头绪?”
洛寒听完嬴政的长篇大论,眉头皱起,“陛下,洛某一概不知。既不识得徐福,也未曾听过长生不老药。他丢下写着‘两生’二字的纸条,可能只是因为他来洛某的旅馆小住过。”
嬴政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洛寒继续说道:“他千年不死,只怕早已没了人气。洛某旅馆,往来鬼魅,精怪纷至。若是匿于其中,则就犹如海中一粟,难寻其踪。洛某这才未曾发觉。”
“也罢。徐福此人,纵要踏遍天涯,觅过海角,朕也得取了他的首级。一小小方士,也敢享了朕的东西,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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