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龄万万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口若悬河c滔滔而辩,说得他无可反驳。他轻嗽一声,不再应声。涧石趁机对葛蕾说道:“葛蕾姐姐,涧石赖你相救,才保全性命。适才一番良言,是在为逍遥谷作考虑,也是为您作考虑。试想,您若贸然下手c血溅渭水,纵然除掉齐c晏二位先生,遽然告知谷主,难道谷主不责怪你们横生事端,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毁掉了逍遥谷的名声?如此对您又有什么好处?今日渭水之上,权且消弭刀兵,请示谷主之后,再作安排,方才是万全之策。”
葛蕾逼问:“我若不依呢?”涧石道:“你若不依,齐道长已修习《修真秘旨》,功力更臻妙境。只要葛蕾姐姐不用暗器伤人,齐道长正好与你们切磋切磋。我虽愚弱,也当自告奋勇,与逍遥谷诸位英雄在河边比划比划。人生在世,有死而已,今日血溅渭水,又有何惧!”
涧石一番争辩,义正辞严,令葛蕾折服。她收剑回鞘,高声道:“权且听你一回。二十年之约在即,我们这就去会合逍遥谷主。到了终南山下,再找什么齐玉轪c晏适楚算账!”涧石拱手称谢。
薛延龄心疼他的紫芝,手握药锄,瞪目咬牙,迁延不去。葛蕾狠狠瞪他一眼,他只得垂头丧气嗐了一声,将药锄砸在船板上。船板应声断裂,瞬间白浪卷入,船身下沉。幸亏船已拢岸,被河岸的黄泥托住。彭勇吓破了胆,一个纵身冲上河岸。薛延龄淌着河水走上岸去,回望船舱,将血泪吞到肚子底下,眼角几乎流出泪来。
逍遥谷诸人纷纷下船登岸。葛蕾转头看了看涧石,又同小雨握手作别。小雨依依不舍,挽着葛蕾送出很远。薛延龄心中仍然不平,想独自回去找晏适楚理论,却被另外六大豪杰架起来拖走。他见小雨在旁,又对葛蕾说道:“那个小白脸啰里啰唆,骗过姨娘,却骗不过薛半仙。不如抓住这个女子作为人质,要他到我这里赎人。那小子若是敢来,老子定要剜了他的心作药引子。”葛蕾一耳光抽在他脸上,他这才消停,背起双手走在前面。
等小雨回到船上,齐玉轪歌吟已毕。他命涧石将船板钉好,再将船划至河心,然后继续漂流。涧石放开橹,船已受损,一端翘起,一端下挫,但依然载得动四人。四人都到船舱里坐下,齐玉轪对涧石说道:“涧石小友凭三寸不烂之舌,消弭一场血战,比老夫确实高明百倍。如若不然,争执起来,渭水之上又须增添不少浮尸,老夫也愧对《修真秘旨》上的箴言!”
四人对坐不语。齐玉轪苦苦记诵《修真秘旨》,仍是一个字也记不起来。他心中不快,随手挥舞宝剑,剑锋居然带起一股真气,铮铮作响,声调和谐。他十分纳闷:为何我将师父的经文全忘了,功力反倒更见精进?晏适楚眼也不睁,冷冷说道:“得鱼者忘筌,得意者忘言。你已会得书中真义,那些文辞自然该忘记了。这层道理悟不通,《修真秘旨》你是白看了不成?”
齐玉轪问道:“如此说来,你携带的这部《修真秘旨》,早就看过了?”晏适楚道:“我只顾炼丹卖药,哪有闲工夫读这些书?师父传授的几句经颂,已经说尽大道c演尽天机,我何必做个老书虫呢?”齐玉轪问道:“哪几句经颂?”晏适楚懒得应答,便叫涧石一句句背给他听。
齐玉轪听罢,若有所思,喃喃说道:“若在以前,老夫见到奸邪之人,必定除之而后快。可是如今,身上毒气散尽c功力大增,却不喜与人争斗了。逍遥谷贼人上船,我一任他们来去,也不似以前一意斩杀。”晏适楚笑道:“你能修到此境,研读《修真秘旨》是其一,关键在于你历经波折之后,方能悟到真谛,将心中孽龙降服。”
齐玉轪顿时豁然开朗。他走出船舱,解开缆索,一杆将船撑到河心。涧石要代他摇橹,齐玉轪将他推至一边,说道:“三位小友连日辛苦,你们且回舱中歇息,由我这把老骨头摇船。”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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