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处补砸过一次,淤血也掩盖了真正受创部位。
好比凡人不慎摔断手足,要是没有恰当接骨,就会长得歪斜。陈禾错过了三岁时最好的治愈时期,脑中伤处,又不能像错位的骨头那样打断重接。每每虑及此处,释沣都束手无策。
“师兄,即使我一生如此也没什么不妥。”陈禾赶紧拉开释沣的手,宽慰道,“我已经习惯了,我辈求仙登天,常要放下执念,我不用看破,连记都记不住,岂不轻松?”
释沣伸手为师弟摘去沾在发梢的叶片,眼中笑意莫测:师弟说得不错,有朝一日,若自己不想连累师弟,只需趁他入睡时取走玉球,即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相逢也不识。
陈禾佯作不知,垂着的右手却有些僵硬。
——他竟比自己想象中还了解师兄,陈禾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释沣虽然从不说话,却十分好懂,尤其当他对亲近的人没有防备之心时。
陈禾很容易就猜到师兄刚才在想什么,当然这也因为陈禾对手里这颗玉球看重得逾过性命,对一切可能威胁它存在的危机都十分敏感。
“师兄,我的鞋履有点窄了。”
陈禾往前走了几步,低头指脚上的鞋说,还脱下来比较给释沣看。
成功转移释沣注意力的陈禾眼神定定的闪过一丝决然:必须要想办法藏起第二颗苍玉球。只是苍玉虽非稀有,但想把它琢磨成玉球,还是不用神识书写自动记录一昼夜间所有发生过声音景象的玉球,至少也要懂得好几个淬炼法门。
且不说陈禾修为不够做到,就算他从黑渊谷其他人那里旁敲侧击出来,区区一日间他要如何精通此术,更别提释沣与他形影不离,备份玉球要瞒过师兄谈何容易。
隔着枝叶繁茂的棠梨,陈禾仰头目视天空,也许他应该溜出山谷一次,反正释沣每日都要在黑渊潭修行,肯定不能离开摩天崖太远。
“砰。”
天空像水波一样泛起成圈涟漪。
恰好望天的陈禾惊讶跳起,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穿上鞋。
释沣同时抬头,黑渊谷上空的结界被触动了。
他身在山谷的二十一年,黑渊谷的牢固结界还没出现过意外。
像陈禾这样失足坠崖的,只会一头栽在结界外,就跟困在蛛网上飞蛾差不多,被结界黏住部分躯体,怎样挣扎也无法脱身,等到第二天谷里修真者懒洋洋的去解救,抹除记忆丢出山谷。
“长日漫漫,有乐子找上门了!”
黑渊谷主趾高气扬的带着一群修真者出现。
“只有浑厚灵力或魔气,才能触动结界,是邪魔妖道,就过来受死,我等免费送你轮回六道嗳!”
“摩天崖深,黑渊谷寂。何方道友,没听过这个偈子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呔,废什么话,直接将这能打发我等无聊——咳,我是说,将这个扰我等清修的不速之客擒了!”
陈禾眼皮抽搐了下,悄悄退回释沣身后,得到师兄欣慰的眼神。
释沣思忖:如果不是师弟每天都忘记过去,在这样一群不靠谱的家伙熏陶下,会长成什么样,真是太难说了。
山谷上空的结界又波动了数下,终于出现一个身带青光,略显狼狈的身影来。
“太师祖——”
这人张口就喊,黑渊谷内的修真者瞬时四下环顾,寻找他呼喊的对象。
谷主这个老不死略过,释沣一门在外面都死绝了跳过,释沣的好玩师弟也不可能——众人很快就将目光聚焦到瞠目结舌状的长眉老道身上。
长眉老道当然不可能认识自己徒孙的徒儿,只是来人身穿他宗派道袍,他还没老到眼瞎,当然能认得出。
“咳,各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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