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倒有点好奇，你刚刚收进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可否让我这老头子，瞧上一眼？”捋捋长长胡须，坐在主位的曾老先生，撩了下松耷眼皮，突然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整个铺子气氛陡然安静起来，几个年少不经事的同学更是停下窃窃私语，纷纷伸长脖子，等待着正中央女孩的回应。

    “当然可以，不过它只是副残缺品，还望您老不要见笑。”因为去银行取钱，所以她将东西交给周悠悠暂时保管。夏鸢尾欣然同意地点点头，接过周悠悠递来的某张卷纸。

    但凡书籍字画等等古物件，皆不可对着强光直照。而且这团纸画，实则为难得的绢画，材质更为脆弱。她只能随意处理了下，以免对它造成更大的伤害。

    将卷纸搁至石桌边，随着夏鸢尾纤长手指的缓缓展开，只见雪白画纸上赫然现出某块约莫三尺左右的灰黑纸片，色泽阴晦，尘渍布满其上，霉气浓重。

    哪怕颜光暗淡，但从隐现的轮廓可以判断出嶙峋山石笔墨，纸片四周参次不齐的宽度残边，则为浅色裱装。很明显，它至少应该是幅字画。

    见此，曾老双目突地一顿，随意起身拿起放大镜细细观摩了好一会儿，枯瘦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喃喃自语道，“倒是市面上难见的绢画，经单，纬双，双丝绢，应该是明朝的老物件了。”

    “虽然没有上半部分，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它是旗杆边，纸天地，立轴款式。可惜，保护不利，损伤过重，品相下下乘。破损折裂，虫洞好几处，最关键的是画心缺失，可惜了。”

    “小姑娘，你这东西买亏了，即便花大价钱去重新修复，再转手估计也就五六万，还不够修复费呢。”

    听完曾老的鉴定结果，夏鸢尾漂亮精致的面容依旧浅笑盈盈，毫无半点失望之色，“老先生，我对古宝一类的物件向来兴趣浓厚，绢画本就市面罕见，哪怕只是个残缺品，对于我来说也有收藏研究的价值。”

    从打算花钱买下这件东西时，她压根没有想过转手盈利一事，充其量也就是见猎心喜。至于亏不亏本，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哈哈，原来是老头子我着相了。”重新坐回上位，曾老先生忽然大笑出声，随即神色一转，捋起雪白胡须认真地开口问道，“正如你所说，我对这件古绢画心中甚是喜爱，愿意出价五万，你可愿意转手割爱？”

    五万！凑在旁边围观的同学们吃惊地眨眨眼睛，不肖半天的功夫，夏同学就已经轻轻松松赚到三万呢。他们纷纷转过头望着夏鸢尾，羡慕嫉妒地暗道，早知道，自己当时也上前瞧瞧多好。

    “曾老先生，实在抱歉，我还是想留着自己收藏。”轻手轻脚地重新卷好画纸，浅笑的夏鸢尾毫无半点犹豫，态度坚定地摇头拒绝。

    无论对方言语是否在故意试探，这副明绢画残卷，她准备自己好生研究一番，暂时没有转手相让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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