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爷我为什么使这一计。
我与阿远是拜把子的兄弟,阿远的母亲是我一手医治的,而阿远是那个人的亲叔叔,这份恩情换一个丫鬟,应该绰绰有余吧。
而且我是太医院院首,将来蒋家人若是有个头痛脑热的,只要言语一声,爷有求必应。
再为什么迫不及待。
因为心底那个绰绰影影的身形,似笼上了雾气,蒙上了纱巾,总让我看不分明。
我期盼着清面吹走雾气,掠开纱巾,然后能有那惊鸿一瞥。
哪知我开了口,那个女人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莞尔一笑,一了句石破天惊的话“杜公子,不是纳而是娶,我便为莺归作了这个主。不仅如此,我还会照着大户人家的姐,陪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
此言一出,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四姐,疯了不成堂堂杜家长子,手掌太医院,娶个丫鬟当正室,亏她想得出。便是我肯,家里也不会同意。
我幽幽看向蒋欣瑶,目光慢慢变得有些冷意。感觉心底的那个影子不仅没有浮现,反而沉入了水底。
心里有一个声音,轻轻在我耳边道。不过是个女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杜太医,岂可为了一根草,放弃整片森林,你得看明白,那只是个丫鬟。
爷我心里一片冷然,世家弟子特有的自尊,令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四姐笑了”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我的青春往事时,突然发现。自尊这个东西,在重要的人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爷我头一回生出的爱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奇怪的是,我没有半分的伤心或者难过,我甚至想找兄弟诉的都没有。比着旁人的要死要活,上窜下跳。我平静的如一汪清水。心底连个波纹都没有泛出。
十六他们不放心,怕我失了恋,心里想不明白。特意抽空来安慰我一颗受伤的心。
哪知,我在怡红院左拥右抱已忙得不亦乐乎,全完忘了还有莺归这一回事。
事实上,爷我早就想明白了。一个丫鬟,不过是做的菜好吃些。容色长得艳丽些,哪里值得爷我为她牵肠挂肚。
就让她随风去吧,随风去吧
有人忘却一断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得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爷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单相思,所以新恋情要不要开始。显得无关紧要。
最主要的是,爷我根没时间开始新的恋情。
婚。我与寒伴郎,负责帮新郎挡酒。除了伴郎这一责职外,我们二人还是跑腿加长工,忙得那叫一个屁颠屁颠。
婚前,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他为了彰显自己娶施如眉的诚意,把平王府中几十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出了府。爷我最是怜香惜玉之人,总要为这几十位姑娘找好下家,一颗心才能落下。
很不好意思,有几位绝色的,爷我把人搬进了杜府,还有几位绝色的,寒把人送进了施杰老头子的床上,剩下的,十六送了足足的银两,也算是有始有终。
这一晚上,我与寒简直身为超人,替十六左挡一杯,右挡一杯。好在我们这几个平日里酒量都是好的,还能扛得住。
许是头一回做新郎,十六这厮一激动,还是把自己喝醉了。
十六喝醉了,醉得很诡异,我与寒一左一右架着他,他死活不肯挪步。
寒素来冷静,他用低沉的声音,在十六耳边道“十六,兄弟从来不劝你,但是今天兄弟想劝你一句。二哥,阿远,孰轻疏重,需分得清你只有得稳当了,才能护得住他”
不知为何,我一听表哥这话,心中涌起了伤感,那满眼的红色浸在眼中,半分喜气都没有。我知道,怡园有个人,必是独自一人,对月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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