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句慢着,萧寒上前两步,恭身道“王爷,今日原该侯府大喜之事,却因仇家闹事,弄得这步田地,依下官看,一旦真相查明,谎的那个必得严惩。”
赵正信嘴里的那个“好”字还未叫出口,杜天翔又开了口。
“王爷,指挥使得极是。仇大人,赵公子,新帝命王爷与我出京办事,这事情还未办妥,倒被缠了半天,延误了公务,若皇上怪罪下来,少不得把你们俩人抬出。到时候皇上动怒,可别怪太医不替你们遮掩。”
燕十六突然起身,走到两人跟前,脸上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显然是动了真怒。
只见他目光凛冽的在两人脸上扫过,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的气势。
“我奉劝二位实话实,若真有那不怕死的敢在王面前睁着眼睛瞎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众宾客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这日这事怕是要闹大。
仇明威神色一敛,大义凛然道“杜太医,此事便是闹到皇上跟前,下官也是不怕的,大不了脱了这官帽,回老家种田。”
赵正信一听这话,不由的抬眼打量儿子神色,只见他浑身微微打颤,脸上似有惊恐之色,心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赵俊武与公主一事,那祖孙俩是瞒着赵正信的,只等一切妥当了再不迟。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赵正信又气又急得上前就是一巴掌,怒道“瞎了眼的畜生,王爷跟前,也敢欺瞒。有什么委屈,还不快快如实来,便是我不能为你作主,你大哥也不会袖手旁观。若真做那丧尽天良的事,别旁人,我头一个容不得你。”
萧寒,杜天翔微微偏过头,一个俊眉轻挑,一个嘴角轻翘,两人无声的交换了个眼神,心中均冷笑不止。
这一巴掌反倒把那赵俊武打得清醒过来。自打他与仇氏和离后,对公主是朝也思,暮也想。奈何一个宫中一个宫外,无甚联系,求萧寒代为周旋,又被拒了去,正急得嘴角长疮,一筹莫展。
心道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撕捋开来,也省得快到嘴的肥肉落了别人嘴里。只是这样一来,下毒一事怕是瞒不住,公主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就在赵俊武左右为难之时,李氏拄着拐杖由淡姨娘搀扶着从边上走出来。厮眼尖,呼道“老太太来了”
原来这李氏正与园子里一众女眷听戏赏乐之时,却见苏氏去而复返。
苏氏也顾不得旁人听得见听不见,在李氏耳边一通,李氏惊得失掉了正往嘴里送的葡萄,找了个借口,拉着淡姨娘出了园子,直奔正院而来。
众宾客见侯府老祖宗来了,纷纷让了道。
李氏给坐上之人行了礼,道“回王爷,买夹竹桃粉原是我的意思。”
“噢,老太太买那物什做什么用”燕十六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踱回到椅子里坐着。
“回王爷,大户人家,少不了出几个魅惑主子的丫鬟。这夹竹桃粉原是堕胎的良药。老身买来也是为了以防不测。只因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这才叮嘱我这孙儿瞒着。”
燕十六并未话,只把目光看向身后之人。
杜天翔点点头道“此物用在这上头,古往今来就有。”
李氏见状叹了口气道“老身自以为藏得稳妥,不知何故被那仇氏找到。我想仇氏也并非故意要下毒,多半是以为这里头藏着什么补品,无心之过罢了。”
李氏挥一挥衣袖,轻描淡写把事情揽在自个身上,合情合理的把赵俊武摘了个一干二净。情势陡然直下。
萧寒不禁莞尔。
若他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只怕被那李氏的言辞灼灼给哄骗了去。这赵家果然是狼窝虎穴,个个是满嘴胡言的唱戏高手,怪道瑶瑶死活不肯让他回了这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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