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残花尚未清理，轻风已一身素衣，跪在蒋欣瑶的面前。

    “求四姐去劝劝我家姐吧，自打七爷下葬以后，姐就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恁是谁劝，也不开口。奴婢奴婢实在不忍看着姐她”

    蒋欣瑶头痛的看着这个短短几日，已瘦得不成样的忠仆，眼神暗了一下。

    若她没有记错，轻风跟在二姐身边，已有十多个年头。她跟着二姐去了孙家，又一道逃离了孙家，如今又做着二姐府里的管事，这份主仆情谊，比着她这个做妹妹的，只多不少。

    她叹了口气道“轻风，你家姐的结，我没有事解开，能不能走出来，全看她自己。”

    轻风红着眼睛道“四姐若劝不了，那姐她这辈子，只怕是四姐，奴婢是个丫鬟，的话没有分量，奴婢只是瞧着哥儿年纪这般，没了父亲，若再连母亲也四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去替奴婢劝劝四姐吧。”

    “大奶奶，孩子可怜去瞧瞧也”李妈妈轻声在欣瑶耳边劝道。

    蒋欣瑶凌厉的目光轻轻扫过去，李妈妈吓得噤了声。

    “你要我去劝她什么”

    轻风一愣，半晌才道“奴婢只想让姐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少爷，也得撑下去。”

    “轻风，你走吧，你家姐谁劝也没用。”蒋欣瑶朝李妈妈打了个眼色。

    李妈妈欲上前扶起轻风，却见那轻风爬行两步，扑倒在大奶奶脚下，连连磕头，不过几下，额头便有血渗出。

    蒋欣瑶惊了一跳，忙道“轻风，你这是做什么”

    轻风抬起头，泪流满面道“四姐，那日混乱中，是我推了七爷一把。”

    “什么”

    蒋欣瑶惊声道。

    轻风泣不成声道“当时场面混乱，我瞧着姐抱着少爷，那刀子只离她们半寸长，偏偏七爷着不动，我离得远，够不着，七爷离得近，我心下一急，就趁乱推了他一把。我是杀人凶手，四姐，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七爷怎么会死。四姐，我错了，我是杀人凶手，我害了姐，也害了七爷，我是杀人凶手。”

    轻风一气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完，委顿在地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蒋欣瑶与李妈妈如何也没有料到，孙景耀舍身救人的真相，居然是主仆俩面面相觑，惊住了。

    许久，李妈妈叹了声“这么来，若不是你这一推，死的人，就是咱们二姐和少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轻风连连摇头“我不知道那疯婆子会这样狠，我不知道七爷替姐挡了这么多刀。我原想把这秘密一辈子埋在心里，可是夜里睡觉，总梦见七爷鲜血淋淋的在我的床头，我哇”

    连日来的精神压力，终使得轻风扛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蒋欣瑶走到她跟前，伸手揽住了她，柔声道“好丫鬟，别怕，别怕。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事出来”

    轻风抬起泪眼，想都没想，便道“四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可是如果我放在心里，我会痛恨我一辈子。四姐，只要姐肯活下去，我宁愿为七爷偿命。”

    “傻丫头，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偿什么命”蒋欣瑶怜惜的搂着怀中的瘦削姑娘，叹息道。

    “可是，七爷却是因为我”

    “轻风，你今天把秘密告诉我，是不是想让我去劝你家姐，跟她，孙景耀不值得她不吃不喝，糟蹋身体”

    “嗯”

    轻风拼命点头。

    “真是个傻丫鬟啊”

    蒋欣瑶轻叹一声“你家姐身边，也亏得有你。”

    “可是，我却做了对不起姐的事，我知道姐宁愿她自己死，也想让七爷活着。”

    轻风眼泪长流。

    秋日的午后，暖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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