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好歹也与那新帝,平王拐了十七八个弯,占着点干系,又岂会任由别人欺负你所以,你啊,且宽心,别她一个的黄姨娘,就是那大姐夫,也都在姐姐你手里拽着,一个都跑不掉。”
蒋欣瑶一口气讲了这些话,端起几上的温茶,猛喝了几口。
蒋欣琼听得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自家妹妹这番言语只为了让她安心,遂拭泪道“正给妹妹料中了,这回他官位一调动,他便悟出几分道道,天天歇在我房里不,连带着对黄姨娘也没了好脸色。回了京,老太爷,公公,婆婆也是明里暗里的夸我,抬我。”
“那是咱们大姐夫是个明白人,知道官位,美人孰轻孰重。”
蒋欣瑶脸上端着笑,心下却暗暗叹息一声。以势压人,终究并非长计啊
念及此,她又道“大姐姐也需打点起精神,好好的待姐夫,万不可一时用气生了嫌隙,让旁人有空子钻”
顾氏语重心长道“你妹妹这话,得在理。听二婶一句话,女子万万不能太刚,过刚易折。”
蒋欣琼听着这贴心的话,刚止住的泪复又落了下来,泣道“二婶,四妹一心为欣瑜打算,我若再听不进去,岂不是辜负了你们为我的一片心。你们且放心,咱们蒋家的女子,由不得旁人看轻。”
正话间,李妈妈笑着从外头进来回话称,老太爷请大姐前去诊脉。
蒋欣琼忙擦了眼泪,惊喜的看向顾氏。
顾氏心里头正惦记着那两个的,巴不得往东院去,遂笑道“走吧,二婶陪你去”
蒋欣瑶陪着母亲,大姐刚走几步,却见萧清鬼头鬼脑的在院门口张望。
蒋欣瑶朝李妈妈点了点头,遂称府里有事,让李妈妈陪着母亲,大姐先行一步。
顾,蒋二人不甚在意,款款而行。
欣瑶朝萧清招招手,果不其然,随个清瘦的人影缓缓从墙角走到欣瑶跟前。
已是深秋,万物萧瑟。
园子里原开得正盛的花儿渐渐凋零,只余稀稀拉拉的几朵还挣扎在枝头。
蒋欣瑶望着一朵残花,轻轻一叹“家里都安顿好了”
孙景辉眼窝凹陷,面有青色,微微躬身道“回大奶奶,都已安顿妥当”
“妥当”
蒋欣瑶冷冷一笑,脸上看不出悲喜。
孙景辉随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的眼神,落在那株残花上,勉强笑道“大奶奶,明年春日,园中又会百花盛开。”
蒋欣瑶抚花的手一顿,回首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家庭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又失了母亲,兄弟的清瘦男子,眼眸深深。
她动了动嘴唇,终是化作轻轻一叹。
孙景辉知道蒋欣瑶所叹为何,苦笑道“大奶奶不必为难。辉幼年曾跟着祖父读过几卷经书,虽无几分所得,遭此大变,却也有几分顿悟。正所谓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一切皆为虚幻。”
“我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孙景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数夜不寐的脸上哀色尽现。复睁开时,一双眼眸已灼灼发亮。
“一切皆是因果,与大奶奶无半分干系”
蒋欣瑶重新审视眼前的男子,眼中赞赏之意渐盛。
“既如此,你回去好好当差吧。我交于你的事情,半分差错都出不得。”
孙景辉心下忽然轻松,恭敬称是。
家中的老父经此打击,已然病倒在床,几房弟妹成家立业都仗着他这个大哥,所以这份差事,他孙景辉必须保住,也不得不保住。所以,他要走这一遭,不得不走这一趟,向他的主子表明自己的立场。
一个走投无路的落魄废人,是没有资格跟任何人倾诉他的喜怒哀乐,因为死了的已然死了,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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