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岑蔓的办公室,面对这位师兄和朋友,岑蔓还是很高兴的。
季慎言深深地打量着似乎更消瘦了的岑蔓,觉得喉间有些苦涩。他喜欢岑蔓,希望看到她活的轻松快乐,但这些,恰恰是岑蔓最难得到的东西。
岑蔓住院的医院他有熟人在里面工作,有心打听也拼凑出一些事情。他由衷为她感到心疼,所以他专门来探望她。
岑蔓与季慎言聊着家常,即使面对面,季慎言也感觉到岑蔓不时地走神。对岑家的事他不甚了解,却知道她是遇到了解不开的心结。
沉默了一会,季慎言突然伸出自己有残缺的那只手放到岑蔓眼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岑蔓看着季慎言,无声地询问。
“岑蔓,我这只手,不是先天就这样的。”季慎言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季氏集团总裁少一根手指的事并不是秘密,只是大家忌惮季氏的财大气粗,所以都装作不知情。季慎言伸出的右手缺了大拇指,所以即使他也能用其他手指执笔作画,也画得很好,却终究不能再技艺上有更大的突破。
这是岑蔓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季慎言这只残缺的手。大部分时间,季慎言都是半握着拳头,将拇指的位置藏进手掌的阴影里。
如季慎言所说,这确实不是天生的残疾。没有天生的残疾会留下这样丑陋挛缩的疤痕,岑蔓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慎言。
“没错,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这根手指是被人砍断的。你知道谁做的吗?”季慎言的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岑蔓却觉得他的微笑里充满悲伤,也隐约知道接下来听到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意外。
“我的母亲十九岁就嫁给了我父亲,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对,两家人也有意促成这段秦晋之好。”季慎言缓缓地诉说出深埋心中的往事:“然而好景不长,我父亲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纵然深爱我的母亲也无法把整个心系在她一人身上。而我的母亲,性格刚烈,这个世界在她眼里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
“一开始,只是争吵,渐渐父亲开始夜不归宿,两人争吵最激烈的时候,我诞生了。因为我的出生,父亲有所收敛,但是母亲这时候已经变得疑神疑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要与父亲大闹,几次之后父亲搬了出去,两人分居了。”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我五岁,父亲遇到了一个与母亲完不同的女人,那女人温柔贤惠,不求名分。但是我父亲却不愿意委屈了她,回来向我母亲提出离婚。”
“母亲等了父亲这么久,却等来一纸离婚书。于是她崩溃了,她开始酗酒,喝醉了就会打我,清醒了就抱着我哭泣。我那时候太小了,每天惶惶不安,以为是自己表现不好惹得母亲伤心。有一天,我母亲又一次喝多了,她责怪我不懂得讨好父亲让他回家,说道激动处她从厨房拿了刀出来。于是,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岑蔓听得入神,没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季慎言嗔怪地递给她纸巾,笑着说:我都没哭,你怎么哭成这样。”
“后来呢?”岑蔓打着手势追问。
“后来啊,”季慎言皱着眉努力回忆,“事情发生之后,外祖父就把我接回了他们家,不准母亲靠近我。母亲失去了一切,终于有天把自己灌醉之后割腕自杀了。”
岑蔓惊得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想要问问他当时是怎么度过的,又担心引起他的不愉快。
“我的父亲也曾想要接我回去,可是他那时候已经有了新的孩子,我在他那里只觉得自己是个插入别人家庭的外人。于是我还是选择回到了外祖父家,改了外祖父的姓氏慢慢长大,继承了外祖父的家产,变成了季慎言。”
“岑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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