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误会没了,贾母连声地说要见宝玉,便赶紧叫人将宝玉接来,瞧着宝玉滚在贾母怀中,被贾母心肝肉地叫着,心里欣慰了不少,有些服软般地道:“老祖宗,云丫头也足有大半年没过来了,前儿个还听宝玉提起她呢。”
宝玉正在懵懂烂漫的年纪,只是听王夫人一说,立即喊着云妹妹闹着要贾母打发人将史湘云接过来。
贾母思忖着王夫人先前还看不上史湘云,怎地如今又醒过神来了?心下冷笑王夫人早先还对史湘云挑三拣四,如今终于明白如今轮到人家挑她了,于是叫宝玉的两个奶娘张奶娘、王奶娘领着十几个人去接,又叫人将东边的碧纱橱收拾出来,中午时,有意不请就在后头住着的迎春,单留了元春、宝玉,请了探春,叫二房三个陪着她吃饭,甚至叫王夫人重新送了宝玉的东西来,叫宝玉依旧住在她房里。
待过了午后,贾母叫元春、王夫人并李纨回东边花园里歇着,迟迟不见接史湘云的人来,不由地有些怅然,只觉那史家也跟那些没远见的人一样疏远了贾家,因娘家侄子这么着,心里很有些不大痛快,拉着宝玉在炕上玩了一会子,忽地对琥珀道:“去瞧瞧琏二爷在做什么,若是他闲着了,就叫他来,我有话说。”既然知道东西八成落在贾琏手上,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那贾赦也未必干净了,只是他病歪歪的,却不好直接逼着他,免得再逼出病来。
琥珀答应着出去,过一会子回来了,对贾母道:“门上的小厮说瞧见赵嬷嬷两口子兴冲冲地进了警幻斋,还有全福几个,都闹着要叫赵天梁、赵天栋兄弟请客呢。”
贾母一怔,摸着宝玉的脸道:“可曾请了二爷?”
宝玉被人叫惯了二爷,此时懵懂地看贾母道:“老祖宗,我不在么?”
贾母苦涩地一笑,众人都喊贾琏二爷,就连她嘴上也喊顺了,轻声道:“不是叫你,是叫你琏二哥。”
琥珀道:“已经去请了,琏二爷说府里有件非常要紧的事要立时安排人去做,等他闲下来了,立时就过来。”
贾母眼皮子跳了一跳,忙对琥珀道:“你再去打听,琏二爷是不是忙着叫他奶爹做了大总管!”
琥珀有些为鸳鸯打抱不平地道:“正是为了大总管的事呢,不然怎么人人都对赵家老少四个道恭喜?”
贾母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道莫非她中了贾政、王夫人的计,那金彩两口子是清白的?于是对琥珀道:“你将这话说给金彩两口子听去,叫他们知道琏二爷过河拆桥了。”
琥珀答应了,偷偷地带了一包点心藏在身上,领着两个小丫鬟去了贾母小厨房边上的柴房,一进去,望见昔日不曾吃过一点苦头甚至还知文识字的鸳鸯被人用绳子捆着坐在柴禾堆下,鬓发上沾着几片引火用的干树叶。
琥珀立时掉了眼泪。
那两个小丫鬟昔日也受过鸳鸯、珍珠的恩惠,只当没瞧见琥珀拿点心给他们几个吃。
琥珀一边给鸳鸯、珍珠喂点心,一边哽咽着将贾母的话说给鸳鸯听。
鸳鸯见她爹娘依旧喊鸳鸯不肯松口,便也不松口,只落下几点泪道:“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二老爷、二太太,竟然要这般作践我。我自打出了娘胎,就没这样活受罪过。”
珍珠偎着鸳鸯,也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琥珀原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又生了个娇憨直爽性子,随着鸳鸯、珍珠哭了一通,待见了贾母,便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替鸳鸯、珍珠求情道:“老太太,她们两个断然不是吃里扒外的,老太太难道还不知道他们的为人?求老太太明察秋毫,放了她们吧。”
宝玉在套间炕上也跪下磕头求贾母。
贾母依旧不肯松口,对琥珀道:“再去请了琏二爷,叫他立时过来。”又搂着宝玉道:“你莫替她们那两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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