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耳垂上的两个坠子,才让行宫管事的太监勉强答应去问个明白。
这期间实在没法了,榴珠想起在家乡闹春荒时常摘槐树的嫩叶来果腹,而揽月楼前边便有几株槐树,于是便摘了一些,挑拣干净,用水焯了,拌上几滴香油和盐做成一道菜来。
没曾想楚白烟对这略微带点点苦味的嫩槐树叶一吃便喜欢上了,虽然后来月例按时送了来,吃穿用度不用再发愁,每逢春天也时不时想着让榴珠做些来吃。
榴珠捧着竹箩将老了些的或是被虫子啃咬了的叶子挑出来,只剩些又嫰又新鲜的。
楚白烟翻完小半本书,抬起头来,正巧看见榴珠垂眸的样子,不觉打趣道:“往常总是绷着一张晚娘脸,今儿垂着头倒显得柔顺了。唉,我家这般好的榴珠姐姐,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回去当夫人?”说完自顾笑了出声。
榴珠抬眼,微嗔:“好好的女儿家,端的学了些不正经。看我不罚你。”
两人相依十数载,早已似姐妹又似母女,在无旁人的时候偶也放肆些。
楚白烟身子一歪,倒在贵妃榻上,偏头想了想:“不如你就罚我吃槐树叶子吧。”
榴珠剜了她一眼,笑道:“如此,倒是合了你的心意!”
这般的耍赖楚白烟倒是拿手的,可惜只有冲榴珠方有用武之地,这未免就有些遗憾了。在贵妃榻上翻了个身,趴卧着,随手捡起另一个话本子瞧:“天下合我心意者唯有榴珠尔。”翻了两页话本子,“咦,这话本子是什么时候买来的?我怎不曾瞧见过?”又翻转来看封皮,上曰《驭夫有术》,翻开瞧了半页,说的是一女子嫁了个榆木疙瘩的相公,一日日枯寂无趣,便变着法儿逗趣榆木丈夫的事儿。
榴珠抬了抬眼皮子:“那些个话本子不都是先前托厨房的小条子捎带的么,许是带多了,你还没来得及瞧也不一定。”
楚白烟蹙着眉头想了一遭又想了一遭,委实想不起来。是真的买多了没来得及瞧么?分明每一次带回来的话本子她都会先粗略翻一遍,而后再慢慢细读的,难不成还就翻漏了?
想了良久实在想不起来也便不去想了。楚白烟最喜欢自己的优点便是:不较劲。但凡思虑三次未果的事情,一般不去思虑第四遍,只等着有一天自己恍然。有些事情便是这样,你越是想把它想明白,越是想不明白,反倒是不刻意去想的时候,说不定哪天灵台一个火星子爆出便通透了。
自然,也有些是从此变成了一桩桩迷案,被她遗忘到不知哪里去了。
把书翻开,她换了个仰面的之势,将话本子举高些。瞧了几行,倒也有趣,于是调整了姿势只待继续瞧下去,蓦地听见揽月楼外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楚白烟惊得一个激灵,从贵妃榻上滚了下来,顾不上头发散乱,额角撞出个包,连忙赤着脚寻鞋子。榴珠搁下竹箩,忙不迭将散了一地的话本子收起来,往贵妃榻下塞,塞得急了,有个本子的几页纸擦着贵妃榻的底部翻了开来,连带着蓝色的封皮堪堪露在外头。
这揽月楼的院子委实小了点。楚白烟才穿好一只鞋子,第二只鞋子还趿着,便听见晋文帝已经走到了门口。
脚步声杂乱,似乎来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上一次见驾约莫是在五年前,那些礼仪规矩日久不用,显然有些生疏,好比跪下去的时候怎样既规矩又不失公主该有的端庄,她全然没有章法。
好在晋文帝并不计较,伸手虚虚一扶。跪到一半的楚白烟在皇后牵住她的手时,才确定真的不用跪了。因为晋文帝已经走到贵妃榻边坐下了。
揽月楼素日里并无人来,没有设可以待客的罗汉床,房中唯有贵妃榻和几个小杌子可以坐人,是以晋文帝坐在贵妃榻上乃是最佳选择。
孟皇后牵着楚白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