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盛夏时节, 宫里为防刺客,除了御花园, 其余地方是不许有树的, 太阳直剌剌晒在身上, 像是着火了一样。不过主子们按照份例有冰山冰碗,实在位低又不得宠的,打扇的奴才总有两个。真正天天热的一身油汗的,是底下的奴才。
魏珠回到承正殿,万山赶紧凑上来,递上早就拧好的帕子,“师父,您擦擦脸。”
魏珠斜眼看他, 看的万山脖子都快缩到肩里面去了,终于接过帕子仔细的把脸上给擦了一遍, “去,换一张。”
“哎。”万山不怕魏珠使唤他, 现在他就怕自己还没在太孙跟前站稳脚跟, 魏珠就把他给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法子,认的这师父才三十呢,当初又是在梁公公面前熬了十来年出头的。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如今就在太孙那儿露了脸,肯定是看自己不顺眼的。
“师父, 您这一天往宫外跑三回, 那郡主府, 到底修成甚么样了?”万山一面给魏珠通头, 顺便好奇的打听几句。
洗了脸,擦过身,灌了两碗凉茶,边上有小太监扇风,还有个万山熟练的给自己通头,魏珠躺在摇椅上舒坦的不得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就道:“太子爷长女的郡主府,那能不好么?”
“听说内务府光是银子就拨了十万两给大郡主办嫁妆。”
“没出息。”看万山快要流哈喇子的模样,魏珠哼道:“皇家的郡主,十万两算甚么。”
“那皇子们开府也就三十万两。”
这三十万两,还包括万岁赏赐的东西呢,那可是要养活一家大大小小的。一个郡主,能给是十万两银子,还是实打实的,比好些公主出嫁时候都多了。
“再说,宫人们私下都说,李主子把半幅身家都贴给的大郡主了。”万山小心的贴着魏珠耳边道。
“李主子?”魏珠声音里透出点不屑。
一个汉军旗出身的,娘家官最大的老子才做到知府,就算早前被太子爷宠了几年。可别说他这做奴才的不恭敬,那太子爷宠李氏的时候,自个儿都还只是个光头阿哥,在万岁面前又不得宠,德妃还偏心眼,能有甚么银子。再说那会儿乌喇那拉氏还没倒呢,再有两个药葫芦一样的儿子。折腾来折腾去,顶了天,李氏手里有个几万两的积攒就不错了。说的难听些,那几万两,都指不定是太孙回来后才攒下的。
不过这种话么,心里有个数就是了,可不能说出来。谁知道万山还有屋里的小太监会不会哪天就去投靠别的鳖孙了。眼下盯着他位置的人可不少。
万山眼珠一转,看魏珠一直没开口,伸长脖子道:“师父,咱们太孙给了多少啊?”
这话倒是能说,就是传出去,那也是太孙疼爱妹妹啊。
所以魏珠没耍心眼,伸出自己的巴掌。
“两万两?”万山倒抽一口冷气。
“去,太孙是这么小气的人?”魏珠拍了万山一巴掌,不屑道:“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万山直接被震晕了,抚着胸口半天没缓过气,结巴道:“师父,你没弄错罢。”
“弄错甚么,你师父亲自抬着满满两大箱子银票送过去的。”看万山一副被掐住脖子的模样,魏珠有点得意,道:“这还不是最贵重的。还有一座苏州的茶庄,两个城外共三千亩地的庄子,五间前门大街的铺子,一间酒楼,一间绸缎庄子,一间脂粉铺子,一间首饰铺子,一间干果铺子。两箱宝石,三箱珍珠,十箱上等的药材。”说着说着魏珠都忍不住嫉妒了,要知道他今儿把东西送去西侧殿的时候,李氏倒是收的欢天喜地,他却心痛得厉害啊。虽然给了这么多东西太孙的库房里还是满满当当的,可这都是银子啊!
“老天爷。”万山把梳子丢到一边,巴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喃喃道:“这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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